萧进想了想又道:“算了,也别搬什么家了,动静大了被人看到,你就拿一点必需品吧,缺什么再买就是了。”
“不行。”丁穆炎摇了摇头,把钥匙放在桌上。
“我说行就行。”萧进强势道。
“换个地方住也没差啊,有心的话能从医院跟到家,住哪儿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萧进完全不想听丁穆炎再说什么,“你小区就一个门卫老大爷,连走路都打瞌睡,这里非小区居民进出都要登记,楼下也有一道门,没有钥匙上不来,他要是敢在小区里撒野,不出五分钟就会有人抓他。”
“不合适。”丁穆炎仍然想拒绝,他知道如果今天住下了,有什么东西会变得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
“我们是朋友吗?”萧进话题一转。
“问题不在这里……”
“别废话,我就问你是朋友吗?”萧进蛮横道。
萧进的步步紧逼给丁穆炎极强的压迫感,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压制的人,但眼下的情况让他处于一个接受帮助的状态,更何况这种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是……”
“是朋友的话,你有麻烦我帮一把怎么了?我也不跟你显摆,我不差这一套房子,让你住也是顺手的事。”萧进顿了顿道,“要是这房子是韶军的你还会磨磨唧唧那么多话吗?当年你跟韶军不也是从陌生人到好朋友的吗?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外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丁穆炎再拒绝就显得不识好歹,想要提房租有种看不起人的意思,又会弄得好像要长住似的。
“那好,我就先麻烦你一阵,等这件事平息了在住回去。”
当丁穆炎说出“好”字时,萧进的眸光一闪,他不置可否道:“到时候再说吧。”
萧进从客卧里翻了一套换洗衣物催促丁穆炎洗澡:“冲个澡,暖暖身,别再为这种混账事烦心。”
丁穆炎捧着崭新的浴袍内裤,跌跌撞撞被推进浴室。浴室的光很亮,照得人晃眼,镜子几乎占据了整面墙,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身影。丁穆炎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眼中有些许迷茫。
他思考,如果没有萧进这个人,他会怎么做?
也许干脆多花点时间在医院,反正医院里有给医生休息的房间,但总赖在医院也不是个办法。或许可以去彭致诚那里借住几天,不过他家离医院太远,而且要忍受他带各种各样的人回家。回父母家把给他们添麻烦,这种事绝对不能做,想再在别处借一套房子一时三刻也借不到,恐怕到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住下去,祈祷何越能快点抓到人。
还真是件棘手的事!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法过,萧进帮了个大忙。
这人情看来是欠下了。
丁穆炎叹了口气,拧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心想等这事过去了,再好好谢谢他。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丁穆炎出来,听到萧进在阳台上打电话。
“……借我几个人用几天……对,就上次的事……恐吓我朋友,真当我吃素的……之前下手太轻了……送进去,在里面好好教训……必须要让他吃点苦头……”
丁穆炎退后几步,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看解剖图谱。
萧进打完电话看到丁穆炎笑着道:“洗完了?那就早点睡吧。”
丁穆炎应了一声走进卧室,黑暗中,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向来倒头就睡的他,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些事开始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