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温易舟瞄了眼被丁穆炎捡起的期刊,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天,温易舟突然来到办公室向他表白,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表达谢意的病人多如牛毛,表达爱意的病人第一次遇到。
但他冷静后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笑笑道:“先养伤,其他再说。”
太快了,丁穆炎接受不了这个速度,他认为感情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看一眼就
宣称自己喜欢的一定长久不了。更何况温易舟的感情里明显掺杂了病人对医生的依赖,这不够纯粹。所以丁穆炎没有答应,他更不能让感情影响他一个医生对病情的判断。
“你现在还不适宜过度用脑,我再帮你开点药调节一下。”丁穆炎在他床边坐下。
“过度?”温易舟自嘲一笑。
“这种症状是会慢慢减轻的,你看你前几天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现在不是……”
“我想回研究所。”温易舟低着头道。
手术至今温易舟有过许多不良反应,肌力下降,虚弱头痛呕吐,其实症状都算不上严重,如果换了别人捡回一条命,生活也能自理已是大幸,可温易舟不是别人,他是强脑力工作者,他的大脑受创伤无异于舞蹈家失去了双腿,钢琴家失去了双手,连看点东西都头痛,更别说继续科学研究了,即使他能回到科研岗位上去,是否还能继续主持重点项目,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从金字塔顶端摔入深渊,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究竟能不能回研究所。”丁穆炎道,“但你应该明白这可能只是暂时的。”
“可能。”温易舟又是苦笑。
“会好的,要对自己有信心,积极配合治疗,心情会影响你的健康。”
丁穆炎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温易舟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陪着我。”温易舟道。
丁穆炎在他眼中看见了悲伤与恐惧,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
“会的,我会陪你,直到出院。”丁穆炎覆上另外一只手,顺势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再将他的手塞入被中。
“那出院后呢?”温易舟不依不挠。
“出院后的事出院后再说。”
哒哒哒!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病房的走廊里,脆而响亮,让人不由自主地寻找声音的来源。随后,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女人的声音又尖又锐。
恶毒露骨的话让丁穆炎吃了一惊,女人三十来岁非常漂亮,烫着妩媚的卷发,唇色鲜亮,一身名牌打扮时髦。
本就情绪低落的温易舟面色越发难看,被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请你小声一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