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最小的女儿也已经十岁了,不需要女性长辈的抚养。
所以,他不再续娶。
马忠这番言论,着实给他刷了一把好名声——念旧重情,实在真性情的好男儿啊!
三个月的热孝一过,在家守孝的马忠悄悄给圣人上了一道请封世子的折子。
太极宫。
圣人摩挲着马忠送来的请封折子,神情有些复杂。
他用指甲在马元庆的名字下面掐出了一道痕迹。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马元庆是马忠的嫡长子?”
圣人的句式是疑问,但语气却深知笃定。
常内侍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圣人的脸色,谨慎的回了一句,“是!”
圣人面儿上不显,心里却一声叹息。
唉,马忠啊马忠,朕以为对你也算了解,但,你还是给了朕一个“惊喜”啊!
这般果决,这般谋划,若不是锦鳞卫无孔不入,只看马忠呈现出来的场景,兴许圣人就信了他!
理智告诉圣人,马忠这么做应该是最利索、最有效的,因为马老娘就是个祸头子。
如果不及时遏制,将来她肯定会把马忠、乃至整个马家拖入深渊。
但,圣人还是一想到这些就有种心底发寒的感觉——那可是马忠的亲娘啊。
就算偏心,就算能作,也是对马忠有着生养、抚育大恩的人。
他、他竟然能这般决绝的把人弄死!
对待自己的生身之母都如此绝情,那他对别人还能赤城吗?还能毫无保留、无怨无悔吗?
哪怕这个“别人”是他的君主,对他有知遇、提携之恩?!
圣人自己都不敢确信。
“去,把秦猛叫来。”
圣人沉默片刻,随手在马忠的请封折子上写了个“准”字,就把折子丢到了一边,然后吩咐道。
常内侍有些疑惑,不是正在说马家的事儿吗,怎么忽然又让秦猛进宫?
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内侍,常内侍心中不解,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下去吩咐人去秦家传口谕。
一个时辰后,安妮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隆冬时节,她硬是弄出了一脑门的汗,显是得了口谕就紧赶慢赶的进了宫。
圣人见了,阴郁的心瞬间得到了治愈。
尤其是看到“秦猛”特有的磕头模式,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圣人愈发高兴了。
“行了行了,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是朝中重臣,不要这般行礼,没得被人笑话!”圣人心里熨帖,嘴上还要说教两句。
安妮却一脸憨笑,“在圣人面前,臣永远都是当年的小野猪。别人想笑话,尽管笑话去,他们如何明白圣人对臣的天恩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