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余音绕梁 舒远 2233 字 24天前

梁叙睨了这家伙一眼。

“我说真的。”陈皮看向周显,“你难道不觉得?”

周显抿着唇微微一弯没摇头也没点头,陈皮撇嘴不说了将钥匙丢给梁叙。三个人出了胡同也没打车散漫的走在马路上,路灯昏昏沉沉照着影子落了一地风雪。

走了有一段路被一家规模宏大的酒吧截住了。

他们心照不宣的走了进去,舞台上两男一女组合在吼着崔健的假行僧。酒吧里气氛旖旎,男女交杯换盏。梁叙看了一眼台上唱歌的那几人,听了会儿先出去了。

他站在路边树下点了一根烟等。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他俩出来,梁叙暗自皱眉正要进去找。陈皮和周显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一问才知道碰见了前些日子害他们丢了活儿的那几个人。

“行了。”梁叙抬眉,“过去了就算了。”

周显也不愿多事只是沉默着,陈皮拉着一张脸磨了几下牙齿。路边的汽车穿梭而过,周显接了个电话先打车走了,剩下他们俩在路上游荡。

这么好的夜晚应该去喝一杯。

两个人沿着那条街直往下走,在一个路边摊上喝了点酒。酒过三杯两人一人拎着瓶子边走边干,寂静狭长的小街上寥寥行人,梁叙一手抄着酒瓶一手摸烟塞嘴里点上。

“你今儿心情不怎么样。”陈皮猜着说,“余声回家了?”

梁叙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拿下烟闲懒的吐了一口烟圈,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又将烟咬在嘴里。还没走几步陈皮却安静了下来,梁叙疑惑抬眼看过去。

陈皮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足足有六七个人大不咧咧的堵在前头路口,一脸的‘今天你完蛋了’的样子。看那架势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风吹起地上的雪衬得四周诡异的安宁。

“你刚在里头做了什么?”梁叙声音平常。

陈皮倒吸了一口凉气,几十分钟前酒吧里狭路相逢那帮狗腿又拿周显取笑。后者没当回事儿,陈皮却按捺不住上去骂了几句被周显硬拉走了。

“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陈皮后背僵硬视线未移开半分,小声的动着嘴,“现在怎么办打得过吗?”

梁叙微微眯起眼睛目视前方,低下头深深的将剩下的一小截烟吸完,然后往雪地上一丢,那腥火慢慢陷了进去暗掉。他攥着酒瓶的手一紧倏地抬眼,目光锋利的跟头狼似的,像黎明前的黑暗那样平静至极。

“打不过也要打。”他淡声道。

第44章

那场架终究没有打成。

当时陈皮看着他们慢慢走近都打起哆嗦来,艰难的咽了下唾沫然后微微瞥了一眼梁叙。有雪花慢慢落在他的肩上, 然后很快融化了。

雪夜里路灯昏黄, 明明灭灭。

梁叙一面走一面扬起握在手里的酒瓶子, 看都没看直接朝着左手边的树上一劈。只听咣铛一声后玻璃渣全落在雪里, 剩下半截参差不齐锋利极了。

对面那伙人的表情这会儿才有了变化。

互相对视后停下步子蓄势待发,梁叙阴沉着一张脸也停了下来。远处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接着传过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那一堆人见势再没动作朝他俩看了一眼然后离开了。

“哥们腿都软了。”陈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梁叙扔了瓶子, 拍了拍手嗤笑。

“没有那个二世祖。”陈皮皱眉,“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王八蛋。”

梁叙没说什么,又叼上一根烟。两人一同走到前一个路口梁叙打车反方向回了租屋, 请假奔波了一天直到躺在床上那股无力感才被释放出来。

他重重的揉了把脸出了口气。

暗黄色的灯光下他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左手玩弄了好一会儿仍没有按下去。一个人静了很久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澡,胸膛上的水雾弥漫在脸上视线也模糊起来。

十来分钟后他光着膀子回到床上。

手机信号灯一直在闪, 梁叙往床头一靠拿过手机看, 是一条垃圾广告。他手指徘徊在键上,最后还是移开将手机往床头柜一丢按灭灯睡了过去。

较于北京, 成都的天气便多了些干燥。

那个夜晚余声睡得不是很安稳, 身侧的陆雅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背对着慢慢睁开眼, 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睡了没有。左胳膊被压得有些酸麻, 她正要动一动。

“还没睡着?”陆雅忽然出声。

余声大气都不敢出, 渐渐闭上眼。第二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无聊的时候翻翻书,饭食都是服务生按点送过来的。陆雅对国画有种难以言说的痴情, 可以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熬在画作上。

终于在那一天的夜晚陆雅出了趟门。

余声发泄似的喘了口气然后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做贼似的将自己缩在里间。接通的那一刻心跳都快了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然后便听见他叫她的名字。

两边都安静下来。

当时梁叙正一个人窝在琴行地下室,谭家明虽神出鬼没可这里有很多千金难求的谱子,标注解释通透的像百科全书。

“怎么不说话?”梁叙声音略低。

过了会儿才听见她开口:“说什么。”语气闷闷的。

梁叙顿了下笑了声,将手里的谱子合上。人往椅子上一靠左右活动了下脖子,有轻轻的‘咔擦’一下骨头错节的声音。

“成都好玩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