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余音绕梁 舒远 2365 字 24天前

他们一口气直冲到奇数第九。

谭家明是在第一轮名次出来后才过来的,按照他们自己的话来说第一轮都过不了就别提师傅是谁。那个令人振奋的晚上一堆人在街头的大排档吃饭,谭家明指出了比赛中存在的几个问题。

“我昨天看见姓薛的乐队了。”陈皮吃了一口凉菜,想起正面接触时薛岬对他做了个熟悉的开枪的动作牙齿直痒痒,“第一轮没机会第二轮一定踢他们出去。”

谭家明睨了陈皮一眼。

“可别小瞧他们。”老谭和梁叙周显碰了下杯子,“实力不错花花肠子也多你们要留心。”

梁叙喝了口酒,给余声添满了可乐。

她在一边沉默的听着他们说起比赛事宜,第二轮由周显弹唱梁叙保持实力打架子鼓做好第三轮的冲刺准备。街面上到处都是离开的人和留下的人,上海的夜晚将这份短暂的擦肩上演的淋漓尽致。

一顿饭吃完他们一起回了旅馆。

余声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始写起毕业论文,隔壁谭家明正在和他们做重要谈话。提起这一轮要变幻的音乐风格梁叙说了一两句,然后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后来谭家明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

“老谭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咱。”陈皮找到机会啰嗦起来,也口渴了,“周显给瓶水。”

周显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丢了过去,梁叙想起了几个节奏随后摁灭烟出了门。他站在走廊上侧头往两边看去,谭家明正背对着他在和电话里的人玩笑。

他正要抬步走开,脚尖却虚停了一下。

“放心吧老哥。”谭家明淡笑了一下,“那小子坏着呢。”

梁叙的眉眼闪烁了一下随后又进了房间,陈皮在和周显说着自个的栋笃笑。一轮比赛结束后他们心情都不错,可面临的更大的压力和急迫感却也接踵而来。

二轮赛前他们一直都在排练。

谭家明好像永远不累似的跟着转,有时候深夜都不回来在场子里搬两张桌子就可以睡一觉。赛前的那个夜晚上海下起了大雨,余声坐在阳台边看雨梁叙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走过去将毛巾递给他擦脸,“衣服都湿了。”

梁叙随便抹了几把,直接将短袖一脱光着膀子。余声给他拿了一件干净的换了上去,正要说话门被急急推开了差点就要撞上她,梁叙眼疾手快将余声拉了一下绕到她身后。

他皱眉看向门口:“投胎啊你。”

“……”陈皮喘着气缓了半天,痛苦的说,“出事儿了。”

余声具体不知道什么事情,梁叙让她待屋里别出来便和陈皮走了。地下乐队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也跟满大家裸跑似的。

她是第二天下午得知的,因为李谓从北京过来了。

那时余声正站在比赛现场的侧门打电话,有人喊着周显不太好听的话保安在维持秩序。她听见电话那头的陈天阳无声的流着眼泪问她话。

“他是不是在那儿呢。”

余声侧头看了舞台那边一眼,下一个就该他们上台演出了。现在网上几乎所有的地下乐队贴吧新闻都在说着周显是同性恋,她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李谓他——”她话音停了。

陈天阳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滚下来,就在昨天傍晚过去找李谓复合时男生的脸色差到极致。李谓很郑重的道了歉说不喜欢她,陈天阳不信非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会儿夕阳西下,李谓说了五个字。

上海大雨滂沱,陈天阳说着就哭出了声。余声没有告诉女生事实上到目前她还没有见过李谓,可对于陈天阳来说好像眼前已经灰暗了,世界里只剩下李谓离开时留下的那句:

“你不觉得我恶心吗?”悲哀至极。

第68章

第二轮的第一场比赛简直惨败。

当时就算毫不顾忌场外的唏嘘嘈杂,周显的个人情绪也自然受到了影响, 以至于弹唱的时候出现了些错漏, 好几次都差点停下来。等表演结束回到后台隔间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上, 像极了即将死去的人脸上才有的那种表情。

这个时候似乎说话都变得多余。

梁叙和陈皮站在门口抽烟, 走廊上时而过去几个目光投过来的身影。即使第一时间找人撤退网上那些消息,可浏览过的人数众多已经来不及。

那时日子已接近清明节。

四十个乐队连续两次抽签进行对战一直到入围十强, 连败两次直接退赛, 就他们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后天的第二场对战再输掉就真的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周显从里面出来, 对他俩声音很低沉的说了句对不起就默默离开了。

“他不会出事儿吧。”陈皮看着那瘦弱的背影‘唉’了一声。

两个人一面往侧门方向走一面说着,那会儿赛场已经没多少人在了。梁叙一手抄进兜里去摸烟,抬头就看见余声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门口低着头, 又停下了要抽的意思。

接着她的视线便掠了过来然后一笑。

陈皮不乐意做电灯泡先回了,梁叙和余声慢慢的走在后头。他们乐队抽到的对战时间是那天下午的四点半,等折腾一番再到现在上海的天色都黯了下去。

“我都饿的不行了。”余声抬头看他, “你想吃什么?”

梁叙忽然觉得背着吉他的左肩一点重量都没了, 他垂眸去看身边的这个——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大善事今生才有好运气遇见她这样的——女孩子。

“什么都行。”他低声说。

于是他们去了距离旅店不远的那家饭馆,要了二斤汤饺吃起来。她那晚的胃口实在不怎么好, 吃了四五个就停下了筷子。

“不是饿的不行。”梁叙皱眉, “才吃了几个?”

“那会儿是很饿呀。”余声胡搅蛮缠的解释, “现在又不饿了。”她说完很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看他, “不行吗?”

梁叙好笑:“您说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