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一个有着明显外地口音的人来到了永场镇,这个人就是三十好几的赵老头,那时候赵老头有磨得一手好豆花,镇上也没有什么竞争对象,收入倒也可观,这一卖十多年,攒了不少钱。
后来,有媒婆说亲,娶了一个媳妇,虽然是个寡妇,但人家毕竟还不到三十,赵老头当时已是四十七八了,也算他赚到了,毕竟他不但大年纪大,更是一个孤寡之人,听说他以前的老婆孩子都死了。
几年后,一个胖娃娃呱呱坠地,赵老头也就盘下了一套临街的老房子,不但里面可以住人,将外面的门板全拆卸下来,还可以当做门面来做做生意,非常方便,而且门前车来人往,斜对面还是学校,地理位置很是不错。
赵老头两口子都没什么文化,也不太会教孩子,再加上赵老头老来得子,溺爱非常,孩子犯了错,口头说上几句也就完事了,这让小孩不知对错,周围的邻居都吃过他的苦头,颇有微词,两口子本以为长大点,送到学校后有老师教,会慢慢好起来,但才刚刚读到二年级,赵老头就被请了无数次家长,连校长都见了十来次,最后不得不把孩子给领回来。
没有了老师的管教,父母又要忙新准备的烧烤生意,小屁孩更加无法无天。
永场镇中学的大门口,用墙圈起来一块平地,水泥路面铺得非常平整,用来作为泊车的地方,毕竟镇上的街道实在是太窄了。
5月17号早晨,小屁孩在平地上玩耍,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开始在旁边的汽车上画画,略带棱角的石头在车身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当车主回来的时候,车门上已布满了花里胡哨的划痕,顿时火冒三丈,此时,小屁孩正好拿着石头从车屁股后面画回来,被抓个正着。车主一怒之下,大声吼骂,小屁孩撒腿就跑,还边跑边回头做鬼脸笑。
街尾,表哥骑着摩托车拖着一只大肥猪,带着轰鸣的噪音疾驰而来,在经过永场中学门口的时候,小屁孩突然从围墙的大门里冲出来,直接被表哥的摩托撞出去十多米远,脑袋狠狠的磕在路边的水泥电杆上,血流了一地,在抽搐了几分钟后,没了动静。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小屁孩的衣服,还有那张至死都还做鬼脸笑着的脸。
爱子死于家门前,两口子顿时嚎啕大哭,但奇怪的是,孩子的尸体仅仅在家里停放了半天天,下午赵老头就急匆匆强行拉去火葬场给烧掉了,为此,一向恩爱的两口差点当街打起来。
我站在永昌中学门口,遥望着不足百米外的烧烤摊,脑中回忆着有意去听闻的各种传说。
一般来说,家里小孩子死掉,会在家里停放两到三天才去火化,虽然也有些当天火化的情况发生,那都是堪舆的阴阳先生算出正好就在当天的巧合而已,但赵老头的孩子,有热心肠的邻居请阴阳先生给算过,两天后的早上才应该是火化时间。
人的年纪越小,枉死之后的怨气和戾气越大,尤其是童子,死于非命之后,多数都会化为厉鬼,而且,人过世之后,灵魂和身体的连接并没有完全隔断,而是需要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彻底分离,如果在这个时间内火化,人的魂魄依旧会感受到肉体被焚烧的痛苦。
这隔断的时间,就是靠堪舆的阴阳先生来算的。
童男死于非命,戾气本来就很重了,再加上魂没离体,火化那焚烧全身的痛苦,他感受的真真切切,肯定愈发凶悍,他今天蹲在表哥的房里,就是准备索命的呀。
赵老头那么急冲冲的烧了,究竟要干嘛?他以前有家庭,更有过丧妻丧子之痛,这些事情他不应该不知道啊,那他为什么还......
我冥思苦想了半个小时,始终想不通,身旁小彤在我的一番解释之下,神色却越来越不自然,充满了怀疑和不相信,眼神不断在我和烧烤摊之间来回转换。
“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也看不到?”小彤瞪大了眼睛,对我说道:“而且,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传闻?”
我推开准备揪向我胳膊的手,说道:“我是在网上看到的,信不信由你。”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继续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寺庙或者道观,距离多远?”
“寺庙?道观?”小彤用手撑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最大的话,戎州市的南面有一个佛光寺,很大,人很多,但从这里过去开车得一个半小时,除了这个,就只有隔壁县郊有一个菩萨庙了,要小得多,不过只需要不到半小时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