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斓点了点头,倒没有因为方圆是我的朋友而厌恶,看来,也还没有到我想象中那般傲的没了边,当然也有可能是和方圆长着一张极具亲和力却又不失帅气的脸有关。
“昭阳,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车钥匙给我。”米彩对我说道。
我还没开口,米斓却言语冰冷的接过了话,瞪着我说道:“你喝酒还要麻烦我送我姐过来,真以为你是谁啊!”
我终于按捺不住火气,说道:“是不是挤兑我能他妈让你胸上长几两肉啊?”
米斓霎时就火了,怒道:“真不明白我姐是怎么看上你这个下三滥的!”
“昭阳、米斓,这是公共场合,你们少说两句,行吗?”米彩说着将米斓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我知道自己犯不着和一个女人较劲,点上一支烟,极力克制着心中的火气。
忽然从另一侧的角落里走出来三个男人,那晃晃悠悠的样子好似喝了不少酒,他们来到米彩和米斓的身边,言语轻浮的互相说道:“远看这俩妞就长的水灵,近看更赞的一逼……怎么样,到哥哥们那边坐坐,保证让你们嗨个够!”
方圆起身对仨人说道:“这两个小姐是我们的朋友,你们讲点规矩。”
“哪来的傻逼,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夹克男指着方圆的鼻子说道。
我一直压抑着的火瞬间被点燃,顺手从桌子上操起一只啤酒瓶,抬手就砸在了夹克男的头上,给他开了瓢。
当即,夹克男的两个朋友操起啤酒瓶,气势汹汹的向我砸来,我本能的将米彩护在身后,而她身边的米斓却落单了,我躲过了其中的一只啤酒瓶,一脚又踹翻了一个,而剩下的那一个却举着瓶子丧心病狂的砸向了米斓,我想去拉她一把却已经来不及了。
鲜红的血顺着方圆的后脑勺洒了下来,在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方圆抱住了米斓却将自己的身后全部暴露了出来,而酒瓶正正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个时候,酒吧的安保终于赶了过来,拉住了手持啤酒瓶的我,还有对方的两个人。
方圆就这么趴在了米斓的身上,而米斓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我也慌了神,因为方圆被砸中的地方正是头部最脆弱的后脑勺,我几乎颤抖着向米彩喊道:“快……快打急救电话。”
米彩的脸色虽也煞白,但还是保持冷静的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将地址报给了对方。
我终于意识到这场飞来的横祸是因为我来喝酒而起,当即像个傻逼似的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自责:要是方圆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颜妍!
第206章:改变
安保人员找来止血带帮方圆包扎上,米斓一直这么扶着方圆,一动不动,我终于冷静了些,对米斓说道:“等不及救护车了,你的车钥匙给我,离这边最近的医院十分钟就能到。”
米斓机械似的将手提包递给了我,道:“车钥匙在里面。”
我打开手提包一股脑的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从里面找到了车钥匙,便从米斓的手中接过了方圆,抱着他向外面跑去。
来到米斓的车边,才想起r8是双人座,又向自己的车子跑了过去。
米彩紧紧跟着我,对我说道:“你喝酒了,别再开车添乱,车钥匙给我,我来开。”
我示意车钥匙在我的上衣口袋里,米彩麻利的从里面掏了出来,当即打开了车门,我将方圆抱了进去,护住他的头,让他躺在我的腿上,米彩已经第一时间启动了车子,瞬间冲过了一个弯道。
好在没有遇上堵车,原本十分钟的车程,5分钟便被米彩搞定,可我却好似在煎熬中过了一年,等米彩刚停稳车,便抱着方圆向医院内冲去,然后心急如焚的看着方圆在一群医生和护士的簇拥中被推进了急救病房。
……
米彩靠着墙壁站着,我低着头双手痛苦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之后米斓也赶到了医院,然后又来了几个民警,准备押解我去派出所处理打架事件。
我挣扎着不想去,想在医院等待方圆的抢救结果。
这个时候,米彩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又来到几个民警的身边问道:“请问你们谁是何警官?”
其中一个民警应了一声。
米彩将手机递给了他,说道:“打扰一下,你们领导要和你说话。”
何姓民警从米彩手中接过了电话,然后不断的点着头,片刻后将电话还给米彩又冷着脸对我说道:“明天自己主动到派出所接受处理,知道吗?”
我麻木的点了点头,然后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除了挫败感,更感觉自己的世界黑了,我就是如此的荒唐,荒唐到连累了自己的兄弟,荒唐到需要女人来为自己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我为什么会活成这样,为什么?
好似在炼狱中走了一遍之后,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我、米彩、米斓三人条件反射似的迎着主治医生跑了过去。
医生摘下了戴着的口罩对我们说道:“万幸没有砸到要害,有点轻微脑震荡,刚刚做了缝合的手术,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原了。”
心中好似一块石头落了地,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整个人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缓了很久、很久,这才敢摸出手机给颜妍打了电话。
……
最终颜妍留在了医院陪护,也并没有责备我什么,这却更加深了我的负罪感,直到此刻,我的心中仍一阵阵后怕,如果方圆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哪怕自绝于颜妍面前也不足以弥补。
在我和米彩、米斓准备离去之时,得到消息的简薇也赶到了医院探望,但只与我们打了个照面后便直接去了病房,而此刻我真为她感到庆幸,因为放弃我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事儿逼,她会少了很多麻烦和痛苦的抉择。
米彩将我送回到老屋子后,我坐在沙发上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心中不可避免的想了很多、很多,终于掐灭掉手中的烟,向坐在对面的米彩,问道:“你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米彩久久没有言语,但这种沉默对于我而言也是一种回答,我心中忽的产生一阵不能克制的窒息感,原本我是带着喜悦想送她一束花,再邀请她共进烛光晚餐,可最后却落得如此结局,说来便是那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否则为什么要去酒吧买醉呢?
可是自尊心的根源又在哪里?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没钱、没地位,一旦不能在这个现实世界中畅快的活着,便用自尊心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然后在龟缩中得到那一丝可怜的安慰。
一直沉默着的米彩终于对我说道:“昭阳,你可以成熟一些吗?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在酒吧打架滋事了。”
“我受不了他们指着我兄弟的鼻子,更受不了他们嘴里对你的不干不净!”
米彩又陷入到沉默中,我知道她心中有感动,所以不忍再责备我,却又不喜欢我的不理智,因为今天晚上的事件有很多种处理的方式,可我偏偏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而先动手伤人的行为,让原本的有理也变得无理,更连累了自己的兄弟。
我虽然是在维护方圆,可和他差点有性命之忧相比,这样的维护真的正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