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重重弹了弹烟灰,整个人便陷入到了迷茫之中,我有些无助,可事情却又不得不办。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事情,便是你渴望一个眼神,期待一阵春风的时候,她便刚刚好经过,可此刻我的世界里并没有这个人,孤独的好似只剩下了自己的背影。
抱起了吉他,准备开开嗓子唱上一曲,手机却在口袋里一阵震动,我拿出来看了看,是米彩发来的,她关心我有没有吃过晚饭。
我给她回了信息:“你那边才早上的6点吧,怎么起这么早?”
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中她身穿运动服,带着专用的跑步臂套。
“跑步?”
“嗯,春天是一个适合锻炼的季节。”
我笑了笑,又给她回了信息:“原来美女也要靠后天保养的啊,你要不喜欢锻炼,估计这身材也得走形。”
“那也不一定,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也经常几个星期不锻炼的。”
“有本事几个月不锻炼看看。”
这个话题对米彩而言似乎有些无聊,她便回避掉了,向我问道:“最近客栈经营的怎样?”
“挺好的啊。”
“继续加油哦!”
“嗯,早上的空气正好,你赶紧去跑步吧。”
这一次,米彩过了一小会才回了信息:“你不关心我在这边过得怎样吗?”
我摸了摸鼻尖,才发现自己总会下意识的以为她过得不错,毕竟她是一个被光环笼罩的女人,不遭遇极其深沉的黑夜,她骄傲的光是不会逆的,所以她一定过得很好,这便是我许久以来的逻辑。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身体里一直藏着一个以为她过得不错的借口。
“那你在那边过得怎样?”
“昨天纽约下大雨了,酒店窗台上的花被淋死了好几盆!”
“这和过得好不好有关系吗?”
“有啊,如果我记得把它们搬进屋子里就不会被淋死了。”
“所以你自责难过下,就过得不好了?”
“对。”
“下次下雨前记得搬进去。”
“好。”
我与米彩的对话止于这里,但我明白了,她炫目的光环下还有着一颗细腻的心,所以一个小小事件,也会被她弄得轰轰烈烈,继而让自己失落又难过。
她嘛!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
……
华灯初上,我很刻意的穿梭在各间刚刚装修过的房间里拖地、擦拭家具,然后累的很狼狈,躺在地板上一阵阵喘息,于是那些烦忧便没有了生存的空间,统统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昏昏欲睡中,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客栈的老板吗?”
我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却又不敢认,于是说道:“嗯,没错。”
“我在论坛里看到你们家客栈的宣传图片还不错,想去住你们的客栈。”
“你来嘛,我们客栈的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我已经到西塘的车站了,麻烦你来接一下我吧。”
“好的,您怎么称呼呢?”
“姓李。”
“李小允?”
“这就被你听出来了啊?”
我倍感意外的问道:“真的是你!你怎么来西塘了?”
“休年假了,正想着去哪儿散散心呢,听阿姨说你在西塘开客栈,顺便来看看咯。”
“你怎么不是以前的手机号码?”
“早就换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所以这个号码对我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你在车站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李小允叮嘱,道:“你车子开慢点,不急的。”
我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自己也笑了笑,一个古镇西塘把我的大人生浓缩成了小人生,她们相继而来,相继而走,最后只在我的记忆里走了一遍,谁都不会真正留下来,这样的走马观花倒是让我对“过客”二字有了更深的体悟。
……
我就这么开着前客栈老板抗抗留下的那辆面包车向西塘车站驶去,小片刻之后我便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