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怼他:“这么牛逼的话,有本事您当着庄先生面儿说啊!”
特牛逼的裴大爷从被窝里抄起手机,“噼噼啪啪”开始打字。当然,不是要嘲讽对方尿频什么的,他快速敲了一行字,把屏幕都瞪出重影了才发出去:【你生我气了?】
在旁人面前他牛着呢,到庄啸这里就是委屈的怂样。
庄啸迅速就回复他:【十一点整,你从顶层上天台,别让人看见,有话跟你聊聊,过来吗?】
裴琰以为庄啸会冷淡地跟他说“没生气”,让此事不了了之,当作没发生过,但从此对他绕道不搭理。没想到庄啸就没打算回避,约他面谈。
北方的郊外,夜空晴朗如一块墨玉,上坠一道绚烂的天河,美极了。
庄啸坐在天台顶端,背靠一块水泥平台,应当是刚洗过澡,浑身皮肤散发湿气,头发披散开来。
白天裸身遍体鳞伤的造型偶尔在眼前浮现,卸了妆就恍如隔世了。
两人都是人不知鬼不觉地翻过栏杆,踩着脚手架攀上天台,其他人估摸是没本事爬得上来,狗仔也爬不上来,周围没有更高的楼,因此这里约会极为安静安全。
裴琰双手插兜闷声不吭走过去,就贴在庄啸身边,盘腿坐下。
一个抽烟,一个不抽烟干瞪眼犯愣。
什么也不必说,身边有个人陪着,月下的景色都是美好的,挨骂也能甘之如饴。
庄啸转脸看着他:“你今天真有本事,你想干什么啊?”
“你就是要听我道歉么。”裴琰低头噘个嘴,并非卖萌,就是特别委屈。
庄啸微微摇头:“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操,我当时都硬了。”
“……”
裴琰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心理准备听见这一条,片刻,猛地抬头盯住庄啸!
庄啸没回避他的目光:“当时左右两台摄像机,导演、摄像、主任、制片人都在。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给咱俩拍近景大特写,你忒么穿个大宽袍子瞎折腾随心所欲,你硬了反正看不出来,我几乎就没穿衣服……你想出镜么?”
你想出柜啊?
裴琰如在云里雾里,满脑子就是庄啸直白坦荡的一句“当时都硬了”。
他轻声说:“我不在乎,有什么了不起的?出镜就出镜。”
出柜就出柜——潜台词是要说这句。
他又低下头:“你是不是很不能接受这种事?万一哪天让人看出来咱俩有什么,就恶心了,让你这影帝丢人了……其实咱俩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没有,我不会觉着恶心丢人。”庄啸很坦率,“我这样人,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什么事没经历过?
“我在那边生活这么多年。你应当都知道,洛杉矶旧金山就是北美彩条旗的大本营,遍地都是这样的,我见识得多了。我没心理压力,我可以活得特别潇洒自在,不在乎国内这边人都怎么说我。
“我现在要是混不下去了,立刻卷铺盖拎包走人滚回美国去,你呢?
“你是不是准备把这里一切都不要了,前途不要了,你跟我去那边生活?就现在,你能跟我走吗?”
庄啸看着他。
就现在,你能卷铺盖打包跟我离开这里,跟我一起生活吗?
……
裴琰低头不说话了。
他已经明白自己冲动了,幼稚了,做了蠢事。
只是嘴上不愿承认,不愿跟谁道歉认错,自尊心特别受伤,就是被人蹂躏了一顿、打了一顿的感觉。
庄啸伸出一只大手,沿着他后脖子,罩住头顶。
就这样抚摸着,也很珍惜的,罩了很久。
“你这种人……平时挺精的,关键事怎么这么傻啊?”
庄啸声音很温存,就着如水的夜色、漫天星斗,声音就是自带温度的,让裴琰感到恍惚,那里面分明就有他以前没体察到的东西。
喜欢你,就变傻了呗。
智商就欠费了,脑袋里灌的不是水,都他妈是精液吧,裴琰心里自嘲。
他就着庄啸的手劲,把头贴在对方掌握之中,缓缓地靠过去,放任自己的脸靠在对方掌心,慢慢倒进庄啸怀里,不动了,不舍得离开,特别想亲近。
“哎,你真的硬了?”他哼了一句,想象那温热的胸口,被他捏硬了的性感的乳尖。朱红色的大披风把他俩裹在中间,都沸腾了,充血了。他借着“动刑”的机会放肆地揉捏庄啸大腿内侧,俩人都像浑身通了电似的狂抖……
“下回你再折腾,我切了你的手。”庄啸竟然冷冷地威胁他。
“你切啊?然后还可以用‘手替’么。”裴琰无耻地笑了,嘴唇轻轻摩挲他能触到的庄啸的衣服。
庄啸抱了裴琰的头,揽在怀里,抚摸后脑勺和脖子。
月光罩在他们身上,都好像有种魔力,让他们都很安静,互相倚靠陪伴,与白天片场的剑拔弩张状态都判若两人,在天台空灵的角落呈现出优雅的双人雕像的姿态。
再要自欺欺人、再否认这种只为一人的关怀,还有意思么?这份感情极为特殊,就是最自然最和谐的相处。那瞬间真的就硬了。
为什么当初偏偏对很不顺服的裴先生另眼相看。
为什么手掌伤得鲜血淋漓得去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