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渔忽然低下头,拉开云郦的手就要下车。
“大姐。”云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赵渔推开车门的手微僵,云郦就趁着她出神时,死死地抱住她胳膊,不让她跑。
赵渔试着拔出手,无功而返,她垂眸,云郦死死地盯着她,双眼泛红。
“你是大姐。”她定定地道。
赵渔想说她不是,可看着云郦的眼睛,实在说不出不是两个字,她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秀秀小时候就聪明,长大也比寻常人敏锐。
思及此,她知道没法彻底否认,她低下头,嗓音发哑:“秀秀,是大姐。”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云郦嗓子有些干。
赵渔望着她有些湿润的双眼,她沉默半晌,低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云郦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说:“我就是因为你和容容,才回京城的。”
云郦松开她的手,两人下车,两护卫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云郦看了看赵渔和阿路,这两个人比不得常余翠屏,也是静心挑选的护卫,却这么容易就被他们弄昏。
赵渔见云郦的眼神,轻声说:“他们中了迷药而已,一个时辰就能醒。”
云郦了然,把假装昏迷的翠丫叫醒,麻烦阿路将两侍卫扶回马车,阿路惊讶道:“他们不是绑架你的歹人吗?”
阿路眉眼俊俏,约二十岁左右,有外地口音,云郦不知道是哪地口音。
“他们不是歹人。”云郦解释两句。
阿路抓抓头发,看赵渔一眼,赵渔颔首,他将人运上马车。
云郦紧紧跟着赵渔,进了最近的一家酒楼,两人要了包厢。
云郦继续盯着她。
赵渔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见她牵住自己的手,云郦鼻头一酸,面上却不显。
赵渔直接道:“六年前我采药跌落山底,没有死,被一队过路商人所捡,等我醒来,因摔伤脑子,前事尽忘。”
“那你现在……”云郦急急地问。
赵渔说:“两月前,都想了起来。”
云郦嗯了声,继续追问:“虽往事尽忘,但从你掉下的地方可在附近打听你的身份。”那山距离赵家村有十余里地,并不远,且她和二姐找了三个月,若是有人打听,定能寻到她们。
赵渔看着她,近六年不见,秀秀已不是十二岁的小姑娘,但同时,更加不好糊弄。
“他们救了我,但见我始终昏迷不醒,就将我在半途放下,等我醒来,是在距离京城百里外的镇上,他们并不知我是从何处坠落。”赵渔缓缓地说。
云郦细细思量了下:“那你这几年……”
“我起初在医馆养病中,等我伤好,那大夫长子恰是行商,我就跟着他行商,从南到北。”
云郦定定看她里半晌,认真道:“大姐,我相信你。”
赵渔的记忆才找回来不到三月,于她而言,云郦就像三个月不见,记忆里明明还是十二岁,大眼睛,体弱的小姑娘。
一转眼,就成了亭亭玉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赵渔心头酸涩,再看着云郦一如既往相信她的眼神,想起不管她做什么她都双眼亮晶晶支持的小模样,赵渔深吸口气,继续道:“恢复记忆后我就回京来找你们,至于不见你……”
“是因为你过的很好。”已经不需要她的照顾和保护。
“然后我过段时间就要走,怕你分别时又难受。”
云郦急道:“你要去哪儿?”
赵渔握紧她的手:“西洲,秀秀,姐姐在西洲已经成婚生子。”西洲在大安西边,商贸发达,不属大安管辖,西域而来的商人,进入大安前的最后一站,就是西洲。
但西洲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月。
若是相距这么远,怕是的确没有太多相见的机会。
“姐夫对你好吗?”云郦低声问。
“很好。”赵渔笑笑,“本来他也想和我一起来京城,临时有事来不了。”
“你的小侄儿才一岁,路途遥远,我也没带上他。”
云郦沉默半晌,轻声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哪?”
“就住在附近的云来客栈。”赵渔轻吸口气,“既然你已经发现姐姐了,我能去你那儿住上一段日子吗?”
云郦忽地抬起头。
眼神和小时候一眼,她上街给她买了糖葫芦,她就会用五分惊喜五分惊讶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又小声嘀咕,她不用吃糖葫芦,要攒钱。
那股陌生感顿时全消,同时赵渔心中漫出苦涩,虽秀秀现在过得好,可前几年……
云郦陪她去云来客栈收拾东西,云郦在堂下等她,阿路和赵渔进了房间,低声问:“夫人,你真要去长顺街住?”
赵渔点点头。
阿露忧心道:“可那和官府的人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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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半睡着了,阿扶最近太废物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