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迅速戒严,街道上全是巡逻的官兵。这下,“百姓”终于可以不用在街道上出现了。安城似乎恢复了,它本来该有的模样。
天空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雪花,太阳隐藏到了黑云之后。街上偶尔会传来马儿的嘶鸣以及踏踏的马蹄声音,那些侥幸逃出来的大臣们被抓了回去。而没被抓住的,许是死的,许是侥幸逃过了。
许是方才的狠劲过了,邢征没有让手下的人将这些人杀死,而是投到了地牢之中。显然,邢征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安远与原启的身上。
只有这两个人死了,他才能安心。到时怎么处置剩下的人,还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于是,安城太守刘青等人被投入了地牢之中,可以暂时多活一会了。
地牢中,也许是守卫过于心大了。这些大臣们被一同投到了一间牢房之中,并且连搜身都没有。他们没有几个囫囵的,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
他们没有大吼大叫,几乎没有交谈。这里面有京城来的官员,也有安城本地的官员。同时,他们脑子是混沌一片的。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只顾得逃命了,根本来不及想太多。
好不容易逃出去了,更是开始东躲西藏,然后又被很快抓到。
为什么安王要挟持陛下?而那位主簿为什么又下令诛杀他们?想到这里,大多数人心中已经明了了。却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们看着缩在角落里,肩头是深深血痕的刘青,眼中带着仇视的目光。他们根本不需要问刘青什么,从那些人拖着刘青扔到牢中的态度,再到刘青那一副惊恐茫然的表情。他们便已经明白,这个刘青与他们一样,对今日之事毫不知情。
但是他们还是忍不住迁怒刘青,因为那位主簿是刘青的手下。
主簿野心这么大,身为上司竟然毫无察觉。这就是上司的失职!今日那些因此死去的人,都要算在这二人的头上。不过,目前看在大家都不知前路如何的份上,他们暂时不在刘青身上浪费精力。
“你这太守当的,也太窝囊了。”
有人没忍住,淬了刘青一口。刘青没有反驳,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他好似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声音一无所知。
刘青躲在角落中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他的肩头有着暗红的血迹,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他的手在袖子中摸索着什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地牢之中由一开始的压抑安静,慢慢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兵荒马乱之间,有人看到安王带着陛下逃走了。这个消息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针兴.奋.剂,这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若是安王与陛下能逃出去,定然不会抛下他们不管。到时这帝与王加起来的八十万大军,定能踏平了这安城。
也有心思缜密的大臣发现了不对劲,隐隐猜测出了他们还活着的原因。
同时,邢征下令加强外城防守和警戒,坚决不让任何人进入或出去安城。
显然,没有当场诛杀安王和新帝,他的心中还有所忌惮。深怕一个不留神走漏了消息,大军踏至安城。
其实邢征已给自己想好了退路,若安王与新帝死,定有不少人想要来诛杀他。可是,这二人一死,大月群龙无首,定会乱上很久。更不用说,总是不太平的边境了。
所以这二人必须死,不能给他们手底下的人任何希望。
……
大量人马朝着安远逃走的方向追去,而最先追出去的那一只骑兵早已丧命在了雪地上。其中有一个人,竟然被利箭射穿了喉咙。几人身上的武器都被摸了去,看到地上人的死状,他们对那看似“势单力薄”的帝王二人组,有了新的认识。
在得知安远与原启二人朝着庄园哪里逃去了之后,邢征立刻派了打量的人马去追击他们。
邢征本人是不能去了,肩头的伤实在是过于严重。而比起肩头的伤,心中的打击更为严重。显然,那穿破空气扎到他肩头的长矛,给他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传说竟然不仅仅是传说,那安王竟然真的……武艺高强。
城内如何,韩山是不知道的。出外城费了好大的一番劲,还差点被射成了刺猬。那名侍卫因着要护着他,后背中了两箭。
冰天雪地,到处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本以为出了外城就达到目的了,可是真的踏在了外城的土地上,韩山却茫然了。
看着手中的令牌,再看那边为了方便行动仅是削断了箭杆的侍卫。接下来,他该去哪儿找安王的人?
安王没跟他说啊……
因为侍卫的受伤,没有办法背着韩山了。残腿的韩山,受伤的侍卫,他们的行动能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韩山用令牌敲了敲头,里面怎样了他不知道,但是心中却有些不好的预感。当然,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停止往前的步伐。
然而走着走着,韩山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盯着手中的令牌看了一会,又往自己脑门上敲了两下。
然后,韩燃的眼中有欣喜的神色闪过,立刻做出一副要掰断令牌的动作。这令牌好像是中空的,而且是不是太厚了一点?这里面,应该是藏着什么东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