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侧脸瞄了一下曲无歌爽朗的笑颜，看着电脑上好友里一排灰色的名字，眼神暗了暗，开口提醒一帮人赶快去打本，别忘了还有人在马嵬驿水深火热呢。

相隔一个海洋的另一边。

唐尘站在骨龙的头上，藏身于影子空间看着下面不断有异能者进入的海洋，“和王料想的一样，真正的异能者数量果然比明面上多多了，连华国也出现了不少，最后曲少离开后再在华国洒下药剂果然是明智的。”

“嗬……嗬啊……嗬。”骨龙有规律的踹了几口气，像是在说什么。

“等这些异能者们都集中起来之后，就是我们的工作了，务必要展现作为核心的‘白啟’的本能，铭刻在基因上的，对于世界的毁灭愿望。”唐尘看着海洋中异能者们渐渐变形的身体，和像是肉虫一般纠结缠绕在一起的肢体，有点不忍的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派坚毅，声音轻但是无比坚定，经历过末世之后，白啟是无论如何都要湮灭与虚无的，这些用身体饲育和利用白啟的家伙，也一定不能留。

“嗬嗬……”

“呼呼……”

“啊哈……”

“唳唳……”

“嘶嘶……”

……

各种不同的、只有同类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响起，海底深处睁开了一双双闪着贪婪光芒的眼睛，它们期待着、渴望着、最后的晚餐。

白啟们的游戏名其实都起的很形象的，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牙齿很整齐’、‘只有眼白’什么的……（请自动带入黑眼圈、没嘴唇、浑身青白、表情嗜血的丧尸脸2333）

（要是她们看到网线那边的存在，妹子的表情真是让人期待。(～￣▽￣)～）

☆、章节

“网络上什么反应？”

“主要还是难以置信居多。”曲无歌用左手艰难的滑动了一下鼠标，粗略看看说。

“把人体实验的计划书发给艾琳娜小姐，她应该有渠道将这些公布出来。”稍微思考了一下，唐十九决定主动出击。

“人体实验不做还可以做动物实验吧？虽然就情况来看整个舆论都站在我们这边，这些记者们也都按照你的想法在走，但是说实话，哪怕是在发达国家，有时候民意并不能够左右真正掌权者的决定，况且那些资本家能够从中尝到甜头。”曲无歌看着几家实验的资助势力，对比实验前后的资金投入就知道这些人对此的在意程度，这些真正掌权的人有时候才是真正藐视民意和大众的存在。

明明他们自己也是渺小的人类中的一员。

“所以才要播出这些。”唐十九抬头看着g国电视台上播出的血腥画面，这是发生在各国领海的事情，甚至不少国家直接发生在了内海，不少住在岸边因为这段时间的骚乱以来根本就不敢出家门的人，都直接目睹了这一……惨剧。

电视上的画面有些抖动，甚至还很模糊，但是不难看出，这是一堆人聚集在了一起，或许应该说，他们曾经，是人。

这是唐十九思考了很久的。

要让人印象深刻的话，除了画面冲击性、血腥、还有带来的巨大悲剧之外，还要难以理解和意料之外的情节发展。为了让白啟的惨剧深刻的印在活着的人心中，唐十九策划了白啟实验完成品的浮出水面、融入正常生活、成为英雄、最后再急转直下的暴动。

整个过程都是为了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

虽然很对不起在这场灾难中牺牲的人们，但是现在的牺牲比起那时候的末世，简直好上太多。而且，没有足够的牺牲和眼泪，人类这种漠然的生物根本就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最后也不过是牺牲白费，末世重演罢了。

而且……

唐十九握了握拳，他凝视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大概是那十年没有波澜的生活和现在无比和平的环境，他的思维和敏锐度早已大不如从前。

在面对这种世界性的筹划的时候，他开始感觉到思维脑力的局限。

他能够感觉到还有更加简单和快捷的方法，可以更小损失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就像是中间隔了一层透明但坚固无比的膜，他可以感觉到有那种思维高度，却无论如何也达到不了。

就好像十年前哪怕没有能力，他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十年后他却已经泯然成了一个只是拥有强大能力的废物。

这种退化让他变得有些颓废和恐慌。

看着自己手掌，唐十九觉得它已经无法抓住自己想要抓住的东西了，它变得无力和软弱，不光是想要守护的人，连他为自己定下的存在价值都无法达到，明明前面的九十九步都走过来了，最后的一步却走得如此的愚不可及。

“……啊，人体实验的详尽记录和实验支持人员名单！艾琳娜小姐的速度好快！”曲无歌搜索出了他们期待的内容，惊讶的发现发表的时间竟然就在两分钟前！而他们发出这份情报才只是区区十多分钟前的事情！

“因为我同时给超过十个记者发了这份情报，包括记者小姐的职场对手。”唐十九回过神，右手手指在旁边的平板上移动，上面是一长条的各行人员照片，里面除了像艾琳娜这样的记者之外，还囊括了被强迫实验者的家属、被良心谴责的实验协助员、实验资助方的对家、对总统位置虎视眈眈的野心者、国际人权和人道主义组织相关人员等等，这些资料都是这段时间搜集的——为了引导这股巨大的风波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其实更想要在无声无息中让白啟永远的消失在世界上，可惜的是，人类的可能性，比白啟的能力大多了，即使是作为白啟中最强的王，能够号令所有的白啟，却也抵不住人类想要藏起白啟种子的作为。

在全地球转了一圈却没能收回所有的白啟就是最大的失败。

更别说有些实验会直接在空间站进行，那里唐十九想要不着痕迹的接近，暂时还是办不到的事情。

但暴乱先期的异能者成功的例子，却已经成功的将所有的白啟种子全部运回了地面——因为已经有了成熟简单的方案，不必再耗费更多的资源进行实验了。

现在就是要打时间差，让所有的白啟再没机会藏到唐十九够不到的地方。

“……天花病毒，现在还有样本被保留在实验室里研究用吧？”唐十九看着显示器上的新闻画面，轻轻撸了撸小公主的毛。

“啊？不知道。”/“是的。”

曲无歌看着和他一同回答的、坐在平板上表情一本正经的小娃娃，没忍住伸出罪恶的手，拿在手里揉捏揉捏揉捏——这些家伙总是拆他的台！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右手抓紧唐十九的左手，“难道是觉得白啟跟天花很像？要改白啟这个名字叫天花吗？”曲无歌若无其事开玩笑道。

“只是觉得，白啟的消失，绝对不能经由人类之手而已。”右手随意地调出关于是否该消灭天花的剩余样本的争辩和声明，看着里面对于天花健康威胁的最终调查和生物活性否认，唐十九淡定的将之关掉。

白啟的危险可比天花小多了，传播途径也相当狭窄，它的危险性更多的在于适应性和变异性，或者说，吞噬性。单独存在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白啟绝对不能掌握在人类手中。

人类连最后的天花都要做成标本进行研究，白啟要是由人类来消灭，那么最后一定会留下残骸，以供他们未来研究出人类产生异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