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拧眉,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厌烦,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戏码了,这些女孩子,为什么都不能自爱一些?为了一个男人,千方百计地使用计谋陷害其他的女人?更可笑的是,明明想要的是那个男人,她却不敢去男人的面前闹,只敢对女人耍花招。
言喻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女孩:“演够了么?想装是我让你摔倒的么?你是不是叫了陆衍过来?”她平静的语气里含着讥讽,“你也把陆衍想得太简单了,不是么?你以为他会判断不出来,谁推了谁么?或者你以为,他会因此怜惜你?”
地上的女孩脸色慢慢的有些苍白。
言喻继续道:“陆衍不会怜惜可怜的女孩,他也最讨厌,别人卖惨了。”
“不是。”
地上的女孩忽然道,“我没有让陆衍过来。”她抬起了眼眸,眸光定定地看着言喻,黑瞳清亮,她贝齿咬着红唇,脸上闪过了一丝难堪,慢慢地说,“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陆衍纠缠着我。”
她的话音落下,言喻的瞳孔几不可见地瑟缩了下,她低眸,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正视这个女孩,对上了她的视线。
女孩轻轻地说:“我叫林音,是大三的学生。”
她脸皮似乎很薄,眼里浮动着难堪,蓄着眼泪,就挂在了眼角之处,她有些艰难地爬了起来,纤细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裤腿。
她身上的穿着很简单,并不是什么名牌,甚至显得有些旧。
言喻往四周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陆衍高大的身影,林音似乎真的不是叫陆衍过来,然后演一出可怜巴巴的戏。
林音爬起来后,背脊挺直,眼圈有些红,眼泪忽然就落下了,哭得梨花带雨。
“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和陆衍接吻了,求求你帮帮我,你是陆衍的女朋友,还是太太?”
言喻没有回答,琥珀色的瞳眸毫无波澜地看着她,仿佛带着洞察人心的力量。
林音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她继续道:“我在某一次酒吧里,遇到了陆衍,我自认为长得不是很好看,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入了他的眼,他不管怎么样,当场就买下了我,让我跟着他。从那天起,我就被迫搬进了他的一个公寓里。”她低下头,擦掉了眼泪,“他强迫我……”
林音似乎说不下去了,她紧紧地咬着牙,脸色惨白,遏制住哽咽,再一次抬起了盈满了眼泪的水眸,带着恳求:“求求你,你帮帮我,离开他好不好?我有喜欢的人,是陆衍强迫我……”
言喻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的脸上也一直都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可是,指甲却不小心陷入了掌心的嫩肉里,一阵阵生疼,到了最后,都格外的麻木。
林音伸出手,要去碰言喻。
言喻的眸光忽然变得严厉,直直地射向了林音,她声音冰凉:“别碰我。”
林音像是被吓到了:“你也嫌弃我脏是不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是陆衍非要碰我,真的……我喜欢的人是不是也会嫌弃我脏?……”
言喻感到一阵阵的反胃,恶心感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她无法克制这样的恶心,只觉得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正在这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急急地停了下来,车门一下就打开,南北穿着红色短裙,从车上下来了。
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女孩缠着言喻,走近了一看,这个女孩不就是跟陆衍一起上热搜,长得像许颖夏的那个女孩么?
南北心里的火焰一下蹿高了,她几步跨了过来,就要去抓林音,吓得林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去。
言喻一下就拦住了南北:“别,我们走。”
南北勾起了唇角,笑容明媚,看着林音的眼神里带着不屑:“你是哪根葱?跟陆衍上过一次报纸就了不起了,还敢来正宫面前蹦跶,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脸面,拿清秀当美艳,赶紧去整容整容,长得再像,你也不是许颖夏,更何况,许颖夏都被言喻赶跑了,你一个赝品,还想占据陆衍,书读得少,想得倒还是挺多的啊?”
南北讽刺人的时候,丝毫不留情,势必要让每一句话都成为一把把刀,将对方的厚脸皮都剐下来。
林音感到羞辱和难堪,也有了震惊。
原来,原来和陆衍接吻的人,是陆衍的太太,她原本以为那个人是陆衍外面的情人,所以,陆衍和他的太太感情还那么好,是么?
可是,外界传言不是说陆衍的太太上不了台面么?
言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音,神色高傲而讽刺,语气平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别演戏了,林音。”
她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带着南北走了。
两人上了车。
南北心里有气,冷冷地从后视镜盯着林音,法拉利从林音的身边疾驰而过,加快了速度,带起的风一下就扬起了林音的短裙,吓得林音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拽住了自己的裙摆。
言喻也笑了,不过一会,眼底浅薄的笑意就一点点消散了。
南北问:“刚刚那个叫什么林音的,她跟你讲了什么?”
“没。”言喻垂下了眼皮,“她说,她是被陆衍强迫的,她有喜欢的人,是陆衍不择手段、强取豪夺,非得将她养在了小公寓里,她说她看到陆衍和我亲密的样子,她想让我帮她离开陆衍。”
南北猛地踩下刹车,脸上闪过了怒意:“这个林音手段不错嘛,居然来这套,真恶心!还陆衍强迫她,她有病吧,陆衍就算再渣,也不可能采取强迫的手段吧!”
言喻看上去倒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她嗓音很轻:“有什么不可能,别忘了,林音的长相和许颖夏很像,当牵扯到了许颖夏,陆衍就变得不像陆衍了。”
南北微微抿唇,侧眸去看言喻,有些担忧。
“你信了林音的话?……”
言喻弯了弯唇:“那倒没有,林音的话太多漏洞了,只是我刚刚突然很疲惫,不想戳穿她而已,或许她和陆衍根本就没有过亲密关系,因为她嘴里的陆衍,根本就不是陆衍,她对陆衍一点都不了解。”
言喻的唇角是上扬的,眼里是冷清的:“但也有可能,陆衍的确包养了她,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我恶心,她是因为陆衍,才到我的面前表演恶心给我看的。”
她说着,沉默了下,接着说:“但她的出现给我敲响了警钟……”
言喻没有继续说了,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南北静静地看了言喻一会,忽然问:“阿喻,你动心了么?”
言喻的指尖微微发紧,无法言说的慌乱在她的血液里疯狂地流窜着,她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