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暖挥手让他下去了,眼眸淡淡地看着曹侧妃,唐氏在一旁已经不敢说话了,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窦眉双突然笑着解围道:“原来不过是误会一场,看来表姨妈最近专心礼佛这院子里的管事果然都有些懈怠了,居然放了这样的人进表姨妈的院子服侍。”
这番话,便是默默地替曹侧妃推卸责任了,曹侧妃摇头叹道:“也是我的疏忽,玉暖,你别是怪我才好。”
“既然是疏忽,便是难以避免的,”秦玉暖笑着回道,“玉暖是晚辈,即便是侧妃当真做了什么,玉暖又岂能当众责怪呢?”当众责怪不可以,可秦玉暖可没说过不会暗中反击。
一场赏花宴草率地收场了,曹侧妃让丫鬟们采摘了一些新鲜的海棠花给让女眷们都带了回去,晒成干花,放进糕点里,冲茶沐浴都十分合适。
“今天的事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也都别外传了,各自守好自己的嘴。”这是曹侧妃的最后的嘱咐。
秦玉暖出了院子,前头的阮如意和唐氏已经走远了,满儿搀扶着姿势略显富态的秦玉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宛若莺啼的女声:“三少奶奶请留步。”
秦玉暖慢慢转过头,看到今日定是细心打扮的窦眉双一身水绿色长裙在阳光下明媚动人地走了过来,还要走近,听雪却是率先一拦:“窦姑娘,不好意思,我家少奶奶有孕,还是不要隔太近。”
窦眉双有些窘迫地一笑,接着道:“我这样隔着几步说话也好,也没什么,只是表姨夫近日因为大表哥的死有些沮丧,皇上还暂时革了他的职位,让他先闭门思过,大表妹又出嫁了,如今表姨夫膝下寂寞,若是三少奶奶有时间的话,倒不如多回去看看。”
秦玉暖知道窦眉双的意思,如今秦质失势,秦玉暖是秦家几个子女中最为出色的一个,若是她能以宁王府三少奶奶的身份回去,一定可以稳定人心,可是秦玉暖为什么要回去?她凭什么要回去?
“窦姑娘说笑了,”秦玉暖的声音有些冰冷无情,“第一,若是父亲想念我自然会派人来和我说,再说,我已经被父亲从秦家的族谱上逐了出去,秦家和我无光,第二,父亲膝下还有宝端和玉昭陪伴,第三,窦姑娘,你是秦家的什么人?你的姑姑窦青蛾已经死了,我奉劝你,秦家的事你最好少管,你管不了,而且,就算你管了,秦质也未必会记你一功。”
没错,秦质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他有用的他视若珍宝,对他无用的他弃之步履。
窦眉双一愣,秦玉暖却已经是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院子里回去了。
“三少奶奶为何要提醒窦姑娘?”满儿一边扶着秦玉暖一边问道。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另一方面,正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我才更不能留她在秦质身边,秦质就像一条沉睡的老虎,若是多了这一双翅膀,更难对付。”秦玉暖边说边摸了摸小腹,“他睡着就让他睡着吧,被革职也是他自找的,如今,我是该给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找一个好去处了。”
因为秦玉暖的身孕,宁王妃和曹侧妃甚至是宁王和老夫人都派人送了不少东西来,宁王更是每日拿了名帖进宫请太医过府给秦玉暖请平安脉,当然,在神医孙妙杨的“照料”下,太医回禀的一直都是母子平安的消息。
这一日,天气极好,秦玉暖正是带着丫鬟在园子里赏花的时候恰好看到曹侧妃带着丫鬟过来摘花瓣。
“侧妃好兴致。”秦玉暖主动笑着道。
“只是今日天气不错罢了。”曹侧妃也跟着一笑,恰此时,秦玉暖手上的绢帕突然落在了石板路上,秦玉暖的丫鬟隔着远,曹侧妃便是十分自然地唤了一声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路儿,还不快去替三少奶奶将帕子捡起来。”
可就在路儿拾起帕子准备起身准备交还给秦玉暖的时候,秦玉暖身子突然朝后一仰,摔在了地上。
“我的肚子,好痛。”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一股子鲜血从秦玉暖的裙下流了出来。
满儿立刻上前扶着秦玉暖:“快来人啊,三少奶奶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