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百里哀直言不讳,“我虽然不懂奇门术法,可也知道将自己的命魂和阵法连接起来本来就是大忌,他还是在和冷长熙交手的情况下,明知道没多少胜算还要犯险,只能用活该两个字来形容他。”
司马锐慢慢睁开眼:“你对你自己这个师弟的能力,倒是很夸赞。”
百里哀狞笑了一声,慢悠悠替抬起头:“他是师父最疼爱的一个徒弟,觉得他最有前途,最有悟性,甚至后来,宁王府的马车来接他,师父才知道原来自己最喜欢的徒弟居然隐瞒了高贵的宁王府世子的身份跟从他学艺,呵呵,我真是没想到,素来讨厌别人欺骗自己的崆峒大师竟然没有责怪他,反而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我真是不理解,不知道他给崆峒大师施展了什么妖法,除了这一点妖法,其他的,我不输给他。”
司马锐在心中窃笑了两声,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指了指自己浸润身体的汤药:“还需要多久?”
“再泡半个时辰就可以了,”百里哀垂首道,“这样一来,殿下身体内的毒素就能全部排出来了。”
司马锐点点头:“你和冷长熙毕竟是三年的师兄弟,难免会有些情谊在,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一点而弄混了自己的目的。”
说道情谊二字,百里哀脸上尽是苦楚嘲讽,他将头愈发低了低,指着自己白发苍苍的长发道:“殿下误会了,我比之冷长熙不过大七八岁而已,昔日也算是清秀,如今却被冷长熙整成了这般苍老模样,殿下觉得,我和他本就寡淡的师兄弟之情,还存在吗?”
司马锐不带任何同情心地只轻轻瞟了百里哀一眼,若不是之前做好了调查和准备,当他见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者定然也不会以为,此人便是传说中的玉面神医百里哀。
鹿关粮草不济,加上一场叛乱,西夏人少马残,加上一次战车事故,都十分默契地进入了修整阶段,转眼间,春天就要来了,这对冷长熙的军队来说是个好事,冰雪融化,山间的河流可以给他们运输来更多的粮食,提供更多的淡水,可即便如此,对方的五十万人马还是让西夏这边的将士们有些惴惴不安。
这一日,在议事的营帐,两个意见不合的将士就险些打了起来。
年老的将士持保守态度,觉得应该等到第二批粮食和军备运到的时候再发动进攻,而一个年轻的将士却是觉得,此时正是鹿关虚弱的时候,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再没有如此良机了。
“他奶奶的,老子杀过的人比你踩死的蚂蚁还多,你打过几年仗,你可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贸然出兵,就是去送命。”
这老将脾气大,一双偃月弯刀就对着这小将劈过来,小将到底是尊重老将是个前辈,不敢和他动手,一双弯刀像是两道闪电,却突然被一道黑色的枪杆拦下,及时出手的冷长熙神色严峻,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二人,却足以震慑人心。
立刻,这老将便是泄下气来。
“将军,末将知错。”
“将军,末将也不应该和黄老将军较真。”
两人双双在冷长熙面前跪下,可跪光跪,不得不承认,人手和军备,还是冷长熙现在面对的很大的难题。
而就在此时,冷武突然冲进营帐里,急切地回报道:“将军,峡谷外头来了一队援军。”
“援军?”冷长熙眉头紧皱,还不知道这来者是哪一方的援军。
“是西夏派来的援军。”冷武继续道,“是二十万西夏禁卫军,是沐清雨郡主亲自带来的。”
沐清雨这三个字恰好落入进来奉茶的秦玉暖的耳中,居然是她,原本只想着在沐清雨是心肠不错的郡主,愿意在那次入宫的时候帮助自己和冷长熙,却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有一颗如此济世天下的心,还亲自上阵,此女子,是个巾帼英雄。
“快快开门迎接。”冷长熙第一次这般雀跃,这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对方有五十万人马,如今我方也有了四十万的兵力,纵然百里哀再厉害,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冷长熙有必胜他的决心。
而就在说话间,外头已然是响起一声犹如黄莺般美妙的声音。
“冷将军,我们真是许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