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节(1 / 2)

薛瑶:“你先弄明白,她现在是一个抑郁症病人,她有没有正确的理性判断,要不要告诉她的家人。出于自我保护心理,她多半会选择隐瞒,不然你觉得这么久了,她一直不肯告诉你她自己的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夏以桐再次露出那种自责的神色:“因为我之前的精神状态。”

“那之后呢?我记得你的情况在后来好转了吧,她为什么不说?”

“这个……”

“我告诉你为什么。”薛瑶说。

七年前,薛瑶就已经不怎么跟陆饮冰的组了,当时在她身边的只有助理,助理也不是二十四小时跟着她,晚上陆饮冰悄悄在宾馆里哭,助理也不知道。后来电影拍完,回到家里,陆饮冰以拍完戏要休息一段时间为由推了三个月的工作,她一直有这个习惯,但是先前歇的时间没那么长,薛瑶看她那部电影耗费的心力太大,多要点儿时间也没多想。那三个月两人都只靠电话联系,陆饮冰不是粘人的人,一个月给一个电话也是常事,要不是机缘巧合,她临时有件重要的事情,当时正好在陆饮冰家附近,想着当面告诉她算了,结果一开门(薛瑶有别墅的钥匙)陆饮冰坐在客厅地板上,手里拿着水果刀,正要往手腕上割去。

薛瑶一声尖叫,把高跟鞋甩了冲了过去,夺下了陆饮冰手里的刀。再一看陆饮冰,瘦得几乎脱了形。薛瑶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摇着她问:“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了个男人至于吗你?”

她没往抑郁症上想,发散狗血思维以为她是受了情伤,把她劈头盖脸地给骂了一顿,陆饮冰坐在地上听训,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薛瑶慌了,怎么说她两句还哭了呢,除了演戏,她从来没见陆饮冰哭过。后来要强行带去医院检查,陆饮冰才跟她吐露说是抑郁症,她自己已经确诊过了,也吃了药,但是药效反应太强烈,没办法继续服用。还说她不会自杀的,之前就有过,最后刺向了大腿,疼痛超过幻觉就会清醒。

薛瑶心里那个窝火,生气又心疼,问她要不要告诉父母,陆饮冰说不,不想让他们担心。结果薛瑶转头就告诉了她爸妈。

夏以桐听她说完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没什么反应,她爸妈去咨询了医生,要怎么对待抑郁症病人。陆饮冰被接回家里去了,一年以后痊愈了。”

“她现在还要回家吗?”

“不一定,我们俩都在这里,照顾她一个人足够了。但是她不可能在治疗期间一直不回家,她现在已经是失控状态了,很难在爸妈面前瞒过去。上次回家,二老就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瘦吗?”

夏以桐想了想,还真问了,遂点头。

“他们给我打了电话。”薛瑶耸肩,“问是怎么回事儿。”

夏以桐:“……”

薛瑶:“别太低估二老的敏感度,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坦诚布告地说明白,陆饮冰在回家期间也能得到很好的照料。至于她个人意愿,你就当个屁都放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强。”

夏以桐:“好,你去说我去说。”

薛瑶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夏以桐脸一红:“我是说……我那个在她们家过了两次年了,她家人也把我当自己人……”她越说声音越低,“我来说,是不是……”

“是什么?”薛瑶故意逗她。

夏以桐支吾道:“是不是……名义上更合适一点……”

“不是。”薛瑶说。

接二连三地被否定,夏以桐连问的想法都没了,耐心等她解答。

薛瑶笑了笑:“上次是我说的,这次也由我来说,二老习惯一点。”

夏以桐:“……”

她总算知道陆饮冰这个性格怎么来的了,天生的不说,其中肯定有薛瑶身边耳濡目染的一份功劳。

薛瑶立刻就去给二老打电话了,夏以桐在旁边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薛瑶简短地说了几句,和陆父陆母约好时间面谈,看见夏以桐出神,问:“干吗呢你?”

夏以桐道:“按照你刚才的思路,需不需要告诉来影?她有空也会过来串门子。”

薛瑶顿了顿,道:“先别告诉吧,如果她登门,就在她进来之前把这事儿告诉她,以前的事她知道,了解怎么做。”

夏以桐:“好的。”

两人看看时间,在房间又商量了点目前比较要紧的事,比如夏以桐的通告怎么解释的问题,等等。暂时定下方案,二人一起下了楼。

一拉开房门,就听见楼下客厅的电视机声音,陆饮冰又在看电视了,电视有点播功能,点的是《天尽头》——陆饮冰的第一部 电视剧,时年十五。

夏以桐嘴角噙着笑,上前抬手摸了摸陆饮冰的头,陆饮冰躲了一下,动作很轻微,被夏以桐摸了个正着。

薛瑶:“……”

这个画面怎么那么像一只宠物猫在傻不愣登地看电视,结果被主人薅头,一脸不爽的样子。为什么本来应该悲情的场景,被自己想得那么喜感……

薛瑶深深地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夏以桐在她身边坐下了,和她的大猫一起看电视,时不时发出自己的评论。

“我第一次看这个电视还在小学呢,我跟你说过的,记不记得我当时几岁?”

“……十岁,小学四年级,福利院不让小孩子看电视到太晚,而且有规定时间的,我都是放学跑回来去院长那儿开小灶,首播加上重播,好久才追完了完整的一部。”

“我从小就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就是要嫁给巧儿为妻!”

“我以前特别不喜欢喜顺,总觉得他抢了我的人,你不知道你在电视里结婚的时候我哭得有多惨,早上去上学都是哭着去的,背着书包哇哇哭。”

陆饮冰弯了弯眼睛。

夏以桐又说:“那时候班上好几个男生喜欢我,我中午去吃饭回来,桌子上放了一排手绢儿。粉的蓝的都有,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粉色的是哪个男生的。”

陆饮冰抿了抿唇,动作很轻微,如果不是细心观察到极致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那种人绝对包括夏以桐。

夏以桐看到了她细微的不满,登时看到了一丝希望,继续道:“不过我一个也没要,我自己有,院长妈妈给我做的巧儿同款,我每天都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