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茵听这男人还在唠叨自责个不停,扭过头去不搭理。
其实,她怎么能不晓得他的感受与痛苦呢,发红的眼圈,嗫喏的嘴巴,那种急切的想要做什么,就差不能把自个儿的心脏刨出来给她看……巨大的压力在江淮放的脸上显而易见。
她都知道的,但何必要这样呢,嘉茵早就认定会被他祸害了的。
几波人来来往往地探病,管阿姨带着小胖与公寓的室友,还有寄养在她这儿的蛋蛋、另外kiki加上其他同事与领导也凑巧一起到了。
kiki说,真没想到嫁个警察人生会这么有风险,以后再也不敢找啥特警武警的相亲了!
小胖也说,早知道跟着你这么搏命,咱就该把茵茵压在柯少身上,妈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淮放的战友们也有来,冷杉是最后那批出现的,他因为要审讯、开会、打报告……特别的忙,也不过半个小时,人就匆匆又走了。
期间,这人还特意警告江淮放:“你下回千万别说和我呆过一个部队……一大老爷们还哭。”
“我怕我媳妇儿不喜欢我了,怎么着,关你屁事?”
“哼,她不喜欢你了你就哭?记住,还有我。”冷杉斜睨这男人一眼,“我也不喜欢你。”
“……”
妈的,所谓兄弟,就是在你苦逼的时候,再多插(cha)你两刀……
冷杉还来给他们做了一些笔录,顺便告诉他俩事情的后续。
小胡子与当时那起公路劫车案有关,他还交代了背后金主是某位省委高官,那人想灭尹大志的口,又素来因为与罗庚那些人有巨大利益的往来,这才想顺道搞死江淮放这批专门挡害的警察。
局里特别重视,两案并查,加之早先江家就给了很大压力,这回是下定决心哪怕要政斗,要翻天,也得搞个一干二净。
罗庚在监狱得知女儿为了报仇丧命的消息,发疯了似得在食堂大闹一顿,这会子已被送到监区医院,半死不活的,气数已尽。
嘉茵的父母在接到通知后,也连夜赶来了。
碍着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故意瞒着就说来南法市玩几天。嘉宪勇在病房外一直站着,阴沉着脸,恨不得把江淮放这厮拖来一阵好打!!
后来,看见这男人身上才刚缝合处理的伤口,才稍稍有一丝心软。
杨玥本来就不忍心责怪女婿,在旁直劝丈夫,她自己身体也不好,先前在家里还晕过一回了,吃过药方才能出门,嘉宪勇是实在不放心把她留在家。
当父亲的憋着脾气,指着男人吼:“当初是他说会照顾好茵茵,可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要我女儿半条命都快送了,他拿什么赔啊?!”
“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会出事!出事!你看看吧,现在就他妈的这样了!江淮放?你倒说说看,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这事确实得从头说起。”
如此有底气回答岳父的自然不会是江淮放同志,嘉宪勇与杨玥同时看见一个头回露面儿的男人,面貌端正,军装笔挺,手上还抱着只黄黄的折耳猫,它温顺地舔自个儿的爪子。
“两位好,我是江淮放的爸爸,犬子这事给大家添麻烦了,是犬子连累了你们女儿嘉茵……实在惭愧。”
江郜很是客气着,“之前就想来陵安县登门拜访,一直工作上有难处,走不开,没想到会在这地方与你们见面,我们几个当爹做妈的好好聊一聊?关于犬子的事,至少我也得给你们道清前因后果。”
嘉宪勇了解这男人的身份,看他没什么官架子,可对这人也没多大好感,你说也是咱们这年纪的人了,还整日抱着个猫,像什么样儿?
就这样,三位长辈到一边去聊陈年旧事,江淮放自己这伤还没养好呢,已经在嘉茵身边没天没夜的守着,幸好他骨皮结实,底子也有,没几天就开始恢复期。
他还花心思托人、托大餐馆给媳妇儿翻着花样补身子,补血气。
嘉宪勇看见女婿待女儿贴心,简直是无微不至,他是坐过牢的人,很多事情感触得深,知道女婿原来从小有这么一番成长历练,倒暗暗佩服起这小子。
杨玥还听说一大男人在救护车上掉眼泪的“事迹”,就认定这一对恩爱小鸳鸯,任谁也拆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