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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都不过问缘由,脱口的,只一句。凭什么?
只何云不明白他的心思,以为是他嫌麻烦,不想摊事。却又不大说得出口顾鹿深和陆归舟的曲折,来换取他的同情,这毕竟是顾鹿深的伤口。
她有些失落的低着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说,你想要什么来交换。
他想要什么来交换?
温醉清动了动手指。看着低着头,又开始弄着手指的妮子,他垂着眸子,眼尾的睫毛颤动得如秋叶。
冗长的一段沉默,何云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只那沉寂,令她难堪的看着拖鞋上,毛茸茸的白料。
她想,这是什么做的呢。棉花么,怎么那么暖和。
直到那少年用手扣住她的脸颊,食指与手掌分开,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好看着,那瞳孔里,照影的,是她无波澜的脸子,只有她的眼神,不在他的眸里。
他让她看着不远处的电视,扳着她的脸。
何云的眼,第一次,永生难忘,上面播放的画面。
她看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人,化着浓烈的彩妆,短袖校服上衣短得仅仅直到胸口。露着一大截的肚腹。还有一晃动便能看见白色内裤的黑色褶子短裙。
她的心,跳得像是火上翩舞的鞋子,惶恐燃烧着她,她不知晓他的意图,但或许又察觉到了,她的手不由得的,放在白色的床单上,抓出十道起痕。
她看着那女人和着音乐,吐着舌头,媚着眼,缓缓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大大的白乳,上面是偏褐色的乳晕和头。随着动作跌宕着,又随着她双手的自我抚摸,摆出羞耻的形状。
她颤抖着身子,不敢看向身旁已然坐到她身旁的少年。
那女人准备褪下下裙了。
她不敢往下看了,只匆匆用着双手遮着双眼,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着音乐的节拍竟然重合着。
咯噔。咯噔。咯噔。
他一个转身,直将她压在身下,身贴着身隔着棉衣的间隔,彷如还能碰到肌肤般,她红着脸,看着头顶低着头的少年。
那人,压着她的双手高过她的头顶,十指相扣的,如洪水般,紧紧的将她包围着。
他的额发隔着额间,散着几缕凌乱的美感,寡淡的眉眼彷如引来一场浊水般,将他的眉目染成后怕的灰黑色。
何云又听着自己的一声心跳。
咯噔。
她瞧着那片世间最潋滟的唇,正吐着跌入凡尘的话。
他说,何云,刚刚是我给你上的一堂性启蒙的课。
他说,你不是谈生意场上常道的交易么?
他说,我的交换条件就是。
他垂下他的脸,像是埋进她脖颈间,每片没有衣服遮盖脱落出的肩肉,贪婪的吮吸着他薄薄的,濡湿的呼吸,她的手指不禁缩了缩指节。
“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脱了让我摸。我就帮顾鹿深。”
清晰,带着他似禅味的气息的话,却让人脸红羞愤的话,飘进她的耳里。
她反射性的睁大了眼,垂着眼看着那个发旋,轻轻的动着,她只吃惊的,颤着声,难以置信般。
“雾。。。笙,你有雾笙啊。”
会为你穿上白裙子的,不是雾笙么?喜欢粉色的、一见到你就笑靥如花的,不是雾笙么?揽着你脖子的,亲吻着你脸颊的,扑进你怀里的,被别人成为郎才女貌的,不一直,都是雾笙么?
怎么能,让她做这样的事啊。
这是她第一次躲开他的唇。
就在他彷如空气般无视她的话那刻,抬起的头颅,她看着他熟悉的奔着那一处而来。
她侧了脸。
她的身子抖得厉害,是反抗他的后遗症,她的眼神也飘忽着,她知道,拒绝一个想掏心掏肺听他的话的人,会有多难,那是全身上下叫嚣着的,自己跟自己的战争。
温醉清的眼盯着那抹床单的白,上面还有着几缕碍眼的发丝,他一下捏得她手疼,十指死死的扣着,在她耐不住出声的那刻,他却猛然起了身。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无力的瘫在床上,艰难的翻身,他只眼看着,瞳孔里只有灯光的白点和腐漫的黑。
“何云,除了那瓶水,我还真看不出你的欢喜。退缩,自卑,懦弱,还有跟别人的纠缠,这就是你对欢喜的理解么?只让我一点一点的怀疑你的真心。”
“是的,现在的你。让我没有一点想跟雾笙说分手的欲望。”
“还是那句话。想让我帮顾鹿深,就得做出这个条件来。”
“麻烦走出我的房间,谢谢。”
她都一字一字的听明白了,只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得大声的说着,“不,我就是喜欢你啊。”的话来洗清自己的嫌疑么,这太无力了些。
温醉清看着她,又低着头,藏着一股的话却不说,偏偏又来一句。
“对不起。”
她便跑着出了他的房间,还为他轻轻关上房门,又疯了般跑向自己的小隔间,扑在自己床上的那刻,她才感觉心里没那么害怕了。等她闭了眼,那六个字便像飞星来,落在眼前。
他说她,退缩,自卑,懦弱。
像戳到她心口般,每个字都像一根棍棒,彷如杖刑般,疼得她咬着手背才能缓着疼。
他亲着她的时候,她却想着雾笙。她忘不掉雾笙眼里,每次看见他,像是春城发花般,灿烂得盛着光晖。那光,却灼着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她,烧掉她的皮。
所以他给的甜,只她自己能尝到,别人在上面落下的咸咸的泪。
可她宁愿卑微如尘土,也不想扭曲成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