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可着劲儿玩,这太阳大了,晒黑了可就不美了。”舒慈皱眉。
“是,奴婢这叫让人把殿下请回来。”紫婵笑着说。
“咱们也回去吧,这太阳忒刺眼了。”舒慈搭在紫婵的手背上,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小心!”
突然,一声急切地声音在远处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马的嘶叫声。
是马发狂了,它四个蹄子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迅速地朝着这边狂奔而来,边跑边嘶叫,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马屁股上的箭头。那一瞬间,舒慈的动作比紫婵更快,她伸手拉过紫婵,两人一同朝小山坡上滚了下去。
马踏过两人刚才站着的地方,狂叫着向前奔去。在四周站岗的禁军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立马将舒慈扶了起来,一部分人跨上马背朝着发狂的马匹追赶而去。
“娘娘,没事儿吧?”紫婵扶着舒慈,心切地问道。
舒慈摆了摆手,说:“扶本宫回去。”
“是。”
走了两步,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一个穿着红色骑装的女子走了过来,两人跪在舒慈的面前请罪。
“臣周俊携妹妹周彤来向贵太妃请罪。”
“何罪之有?”舒慈问。
周俊:“刚才臣的妹妹和福运郡主一同射猎,福运郡主不巧将箭射中臣妹妹的马,导致马疯狂,惊扰了贵太妃娘娘,请求娘娘责罚。”
“福运郡主射中了周小姐的马?”舒慈扬眉。
“是,小女被哥哥所救,并无损伤,只是冲撞了娘娘,小女有罪。”周彤是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扎着一根粗粗的辫子甩在身后,看起来娇憨可爱,只是面对舒慈的时候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裙。
“福运郡主呢?”舒慈问旁人。
“郡主说受到了惊吓,已经回帐了。”旁边的人回答。
舒慈轻笑一声,惹了祸就想躲?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念你们是无心之失,本宫不降罪于你二人,回去吧。”舒慈说。
“谢娘娘。”兄妹二人大喜,跪在地上。
舒慈已经走远,周彤还浑浑噩噩的,问兄长:“谁说贵太妃娘娘威严狠戾的,都是传说啊……”
周俊已经起身,他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囫囵过去了,走,咱们找父亲去,让他给你讨个公道。”
“不用了吧……”
“受气包,有一就有二,你也不想被福运再整一次吧?”
“走走走,找父亲去。”周彤当机立断的说。
远处,两匹马一前一后地立着,因为被树桠挡住,所以一般人很难发现。
“皇上,您不是想削一下寿王?机会送上门来了。”钟衡疆扯了扯嘴角,为福运郡主默哀。
骆显此时的心神并没有在这上面,削寿王?他早晚都找得到理由,但此时更让他好奇的是那位贵太妃。一个从小养在深闺,十五岁就入了皇宫的女人,是如何有那么迅速的反应和准确的判断的呢?
据他了解,她身边的宫女可都是会功夫的,可刚才的情形,怎么是她比那位身形矫健的宫女反应快呢?
有意思。
果然,如舒慈所料,周家父子告了福运郡主一状,说她蓄意伤人。有那受伤的马作为物证,有周俊以及周围的人作为人证,福运郡主就是想抵赖也找不到突破口,故而当即就被皇上一刀给削成了县主,并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他的父亲寿王教女无方,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再来就是皇后那边的成果了,福运郡主和周彤杠上了,两人都没有猎到猎物,反而是以书香传家的纪家出了个善骑射的女儿,让押她的武威侯夫人赚得盆满钵满。
“哎哟,果然是亲外甥女,就是比咱们了解,看看!”静安侯夫人打趣道。
“我就说让你押我外甥女你不信,现在来眼红我,迟了吧!”武威侯夫人十分得意,拉着纪芙的手怎么看怎么满意,当即就把赢来的物件送与她一半儿。
“姨妈收着就是,这是您赢来的。”纪芙推辞。
“拿着拿着,反正都是这些夫人赏你的,别客气。”武威侯夫人大剌剌的说。
静安侯夫人连连叹气,感叹押错了宝。
舒慈收拾了一番才来,一眼就看到穿着宝蓝色骑装的纪小姐,容姿上佳,虽眉间带着少女的娇羞,但气质是落落大方的,被众位夫人打趣也不恼。
“娘娘来了,见过娘娘。您出得主意可真好,让臣妇赢得荷包鼓囔囔的啊。”武威侯夫人第一个向舒慈请安,巴结的意味儿十分浓厚。
舒慈淡淡一笑:“赢了自然好。”
纪芙用余光打量着这位贵太妃,她从小心高气傲,诗词歌赋,骑马射箭,都是上佳,于是自得的认为鲜少有女子能比过她。十五岁那年母亲寻了一张舒贵妃的画像递给她,告诉她,若是女子,没有人不嫉妒此人的。是的,从那天起,她也没有逃过这个怪圈,一边嫉妒着她,一边模仿着她,直到先帝驾崩。
纪芙认为会看到一个哀怨的女子,失了夫君,且无子嗣,如今更是寄人篱下,若是伤感几分也让人觉得无可诟病。但眼前这人,倒像是更风华绝代了几分,坐在一起,连皇后娘娘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都失了几分颜色。
至此,她终于知道,她的幻想落空了。
“本宫另外准备了东西送与纪小姐,也算你没有让我们白打趣一场。”拿人下注,当然要给人补偿。舒慈一抬手,紫婵就捧着一个檀木的盒子递给了纪芙。
“一支不起眼的钗,纪小姐戴着玩儿罢。”舒慈微微一笑,似乎真像长辈一般了。
“谢娘娘赏赐。”纪芙跪下谢恩。
皇后也不落人后,褪下一只玉镯子赐给了她。可以说,今天最大的赢家,除了前方猎到老虎被皇上赏了一个爵位的年轻人,就是数这位纪小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骆显:躲得真快,也不怕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