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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要上天 绝歌 2844 字 17天前

裴曦倒出上百个印章给她,其中武侯印章有七个,侯世子印章有六个,其余的全是官印,大部分都是各侯府中不能袭爵但颇受武侯重用的嫡出公子,在封地谋了官位、带兵出征。

羽青鸾查看过大印过后,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天子印玺,代天子拟诏,正式给出兵啸城、太城的众武侯们定下起兵谋反的罪名,收回朝廷封赐给他们的武侯爵位,为南疆大军打众武侯定下平叛之名。

大凤朝战乱多年,这是羽青鸾第一次发平叛诏书。

大凤朝的这场动乱,是天家羽姓后代为了天子大位之争。一直以来,各路起兵的公侯们都有一种谁打赢谁上位的默契,但有资格参与竞争的,只有天家后代中姓羽的,得数自家祖宗出自哪位天子的。羽青鸾的底气最足,那是因为她不用数祖宗,她爹就是天子,她是她爹唯一在世的嫡出。

大凤朝的天家羽姓后代争赢了,这天下还是大凤的,还是姓羽。包括羽青鸾争赢了上位,她姓羽、她的孩子姓羽,她得把她爹的正统延续下去。

武侯联盟众多武侯,没有一个姓羽的,更没有一个出自天家血脉。他们没有拥立任何人,却起兵攻打意图招揽他们的打拿着天子三宝的嫡脉正统。他们要是打赢了,大凤朝都要改朝换代,天下都要更名易姓了!

羽青鸾亲拟诏书,广诏天下。

这道诏书给众武侯们造成的伤害,远超他们在太城、啸城之战中的死伤。

大凤朝立国九百多年,天子是神鸟后代、受上苍庇护的观念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不要说其他人,就连羽青鸾都深信她父皇、她,都是受到上苍庇护之人,甚至觉得是上苍怜悯他们父女,才将裴曦送来的。

神明的后代参与的天子大位之争,众武侯们拥兵自重搅合进去做什么?

……

穿着金色盔甲的羽翎军,一队十人,执天子诏书策马奔向众武侯封地。他们在城门口大声宣读完诏书,将其钉在城门口最显眼的地方让往来的人都看见,之后便转头离开。

这次跟以往亲随军执诏书到各封地抓人不同,以往都是门郎将带着众多亲随军直接包围侯府、或者是被各封地阻在城门外,宣读诏书,开打。

这次他们只为传诏,后面会有大军一座座城地打过来。

天子诏书传遍每一座城,武侯府的人想拦截消息都没有用。

首先,太城、啸城之战,战死太多,他们正在征招披甲人。

武侯府招人,大家听说后便会好奇去打听怎么又招人了。各封地有传言,武侯联盟跟南疆王开战了,说是南疆王过于霸道,要削封地,屠了众武侯联盟十几万人。

可如今,穿着跟亲随军同款衣服的羽翎军带来天子诏书。天子诏书就贴在城门口,落款是大凤朝历代天子代代相传的传国天子印,“君天神授”四个字印得清清楚楚。

在大凤朝,但凡是个识字的都会背、会写君天说。

天子诏书写下来的东西,广诏天下的,那就是定下的没得改的。它写着武侯们反了,那就是反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便该是天子派亲随军出来。

如今大凤朝没有天子,没有了亲随军,但有南疆王,有战斗力远胜亲随军、两战全歼武侯十四万大军的玄甲军。

这时候再去武侯府当披甲人,那不是谋前程,那是跟着武侯们谋反起兵、拉着全家去送死。谋反,那可是要诛灭三族的,即使侥幸不被诛灭,也要送去当罪奴挖矿,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各封地的人,原本还在痛恨南疆王杀他们十四万人,可转头就发现,竟然是武侯们带着人去造反,反被南疆王平叛诛灭了。

封地炸了窝,武侯府同样也炸了窝。

这些年,各武侯们一直跟南疆做买卖,拥立南疆王成为大家共同的默契,没想到事到临头,原本说是去谈归顺的,却反了!反了不说,还让南疆王平叛灭掉了,如今竟然还惹来南疆王下天子诏书讨伐。

陈纬离得最近,是最早见到天子诏书的。

羽翎军把诏书贴到城门口不久,他就知道了,当即令人把诏书揭下来,送到他这里。不过,消息传得飞快,满城传得沸沸扬扬。

诏书上那天子大印刺得他眼睛疼。

南疆王手里的天子大印,有时候抵得过天下百万雄师。

她是承泰天子唯一在世的嫡出子嗣,是天下众多公侯们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认的天家正统血脉。她的父母、三个哥哥都葬在天子陵中,她的陵按照太长公主的规格,就修在承泰天子陵侧。

莫说没有天子,即使有天子,她要代天子摄政也是可行的。不说旁的,去问问那几位庶皇子,愿不愿意坐在天子大位上让她摄政。有一个算一个,做梦都想!

她下天子诏书说他们谋反,他们……真就被定了谋反之罪,麾下的披甲人莫说上战场拼命,只怕……立时就得弃甲而逃。

陈纬还在想着披甲人逃走的事,便见他的夫人带着披甲人进来了,把他围了。

现任陈武侯夫人给了她的丈夫两个选择,第一个,夫妻好聚好散,合离。第二个,她现在丧夫,拿丈夫人头去投城。

她问陈纬:“事情紧急,还请莫要犹豫,即刻做出选择。”

陈纬说:“两个嫡子怎么办?我死了,南疆王就会放过他们吗?”

现任陈武侯夫人笑了,说:“现在想到两个孩子了?你死在我手里,对孩子们更好。”陈纬死在她手里,与孩子有杀父之仇的是她,便不再是南疆王。她再打废孩子一条腿,送到南疆王那里。南疆王和曦公看在两个孩子的爷爷和二叔的份上,总能给他们留条命。

陈纬顿时明白,他的夫人为了保下两个孩子,都得要他死。他闭上眼睛,说道:“如此,动手吧。”

现任陈武侯夫人见状,忽地心生不忍,却容不得她顾念夫妻情分。她伸手去拔剑,陈纬倏地睁开眼,比她更快地拔剑出鞘,举剑便朝她刺去。

一旁的披甲人的反应比陈纬还快,及时挡下陈纬的这一剑。

现任陈武侯夫人身后的披甲人一拥而上,迅速拿下陈纬。

陈武侯夫人一剑刺穿他的胸膛,又再拔剑。

鲜血染红了陈纬的衣服,他低头看看胸口,又看向前后脚匆匆赶进来的两个嫡子,闭上了眼。

两个孩子进门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滞在原地。

嫡长子年满十三岁,已经跟着学习处理封地的事务,知晓战事。他看看自己的母亲,又跑到父亲跟前,抱起已经气绝身亡的父亲,喊:“还没到破城的时候!南疆王下那诏书,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陈武侯夫人问:“你觉得你父亲的才能比起你爷爷如何?”

嫡长子哑然,随即说:“爷爷老了。”

陈武侯夫人俯身,从陈纬的怀里摸出他的武侯大印,告诉嫡长子,说:“你可以接下你父亲的印,接下陈武侯府,接下郁城,也可以跟我一起,提着你父亲的人头,开城门,投降。往后,做一个残废,过普普通通的一生。”

嫡长子抬起头看向他娘,一字一句地说:“我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