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隐凤朝阳 看泉听风 3487 字 14天前

谢知:“……”他就不能哪天像一回真正的八岁孩子吗?她放弃的说:“我左手脱臼了,已经接好,只要休息几天就行。”

“谁让你脱臼的?”拓跋曜沉声问,常大用不用拓跋曜吩咐,就退下去唤太医。

“拓跋贺。”谢知这会也不替罪魁祸首隐瞒,“他用弹弓射我三姑,我三姑反击他,他装作摔下墙吓我三姑,结果把尉迟姐姐吓晕,我去接尉迟姐姐,不小心才让手脱臼的。”

拓跋曜面色铁青,“谁让你去扶尉迟氏?她身边丫鬟是死的?”

“她们也被吓到,当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我是离尉迟姐姐最近的人。”谢知说,她也觉得尉迟氏身边丫鬟都是死的,对尉迟氏一点都不上心,但她不能跟拓跋曜这么说,因为他真会让她们都凉了的。

拓跋曜说:“你都没吓到,她们比你还娇气。”

谢知不服气的反驳:“我哪里娇气了?”

“你不娇气,就是胆大包天。”拓跋曜轻敲她额头,“都敢瞒着我,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准备不说了?”

谢知说:“您平时学业那么忙,这些小事哪里值得您费心?祖母说拓跋贺回去就挨了他爹一顿揍,我也顺心了。”

拓跋曜道:“脱臼还算小事?”

“我都接好了。”谢知说。

拓跋曜道:“以后出了这种事不许瞒着我。”

“我知道。”谢知温顺的点头。

这时常大用已经叫来太医,拓跋曜颔首让两人进来,自己坐到谢知身边,替她卷起手腕,他轻柔的按了按谢知的胳膊,都不敢用一点力,“疼不疼?”

谢知如实说:“不疼。”

太医已经知道谢知的伤势,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给了她一罐子药膏,让她记得天天涂抹。谢知无奈的看着拓跋曜认真的给自己涂药,想到昨天五哥也是这样的,所以她这只手以后要天天涂两遍药吗?谢知只能庆幸,幸好只是涂抹的外伤药,不是要服用的汤药,不然她就选择躺床上谁也不见。

“以后离拓跋贺远一点。”拓跋曜叮嘱她道:“他们一家子太乱。”

“乱?”谢知偏头看着拓跋曜,一脸想听八卦的样子。

拓跋曜莞尔,“说来他们跟你姑父家里还有一段缘分。”

“什么缘分?”谢知问。

“拓跋贺的父亲就是北海王世子,当年差点同丘穆陵氏成亲的那位。”拓跋曜说。

谢知立刻想起了顿丘公主和老北海王那段往事,顿时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曜哥哥,你还继续说下去呢。”她目露期待的看着拓跋曜,她还等着听秦家的八卦。

谢知不问,拓跋曜也要跟她说的,提起这段往事,拓跋曜也有点奇怪,丘穆陵氏明明长相不出挑,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当年是步六孤老将军主动求娶丘穆陵氏,据说他是对丘穆陵氏一见钟情。”

拓跋曜说着就想起了阿蕤的生母谢皇后,似乎步六孤宗言也对谢皇后一见钟情?真不愧是父子啊。不过儿子比老子眼光好太多了。谢皇后才是会让人一见钟情的大美人。

拓跋曜虽然现在年纪还小,还不理解男女之情,但是基本的审美观点还是有的,“丘穆陵氏此人手腕非常高超。她母亲当年可以让临乡侯越过嫡长子,将爵位交给其子继承。丘穆陵氏手腕也不逊色其母,你姑父当年是在他舅舅家长大的。要不是他比他六弟年长太多,老将军又走得太早,现在步六孤将军是谁还说不定。”

拓跋曜担心谢知将来会在丘穆陵氏手上吃亏,对丘穆陵氏在步六孤家兴风作浪的事说的格外清楚,就怕谢知疏忽大意,在她手上吃亏。“她现在又跟崔陟在一起,崔陟还让她教崔五娘装扮。”

拓跋曜顿了顿问谢知:“你以后要多注意些丘穆陵氏和崔明珠,不过也没必要跟她们太计较,你们身份不同。”拓跋曜提醒谢知不要太压着崔明珠,毕竟两人身后靠山不同,现阶段惹怒崔明珠只会让她倒霉。

拓跋曜知道的秦家情况是秦宗言经过加工后的情况,隐去丘穆陵氏被郁久闾氏欺骗的那段,也隐去了秦老将军以身做饵的那段,这样的话就更显丘穆陵氏手段高超,居然在秦老将军死后也压着秦宗言数年才让秦宗言逐渐掌握大权。

他之所以不自己解决丘穆陵氏,只是提醒谢知要多注意她,就是想借这机会多历练谢知,丘穆陵氏一个摆在明显上的人都对付不了,她将来怎么适应后宫生活?别的不说,她要是没点手腕,将来怎么指导宫人成功铸金人?虽然拓跋曜知道只要太皇太后在一天,他的皇后永远不可能是崔家以外的女人,但不妨碍他为以后做准备,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太清楚,自己清楚就够了。

第49章 宫中琐事(下)

拓跋曜说的含蓄, 可谢知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是让自己避着崔明珠, 不要跟她正面抗衡。谢知一点都没觉得委屈,连拓跋曜都屈于太皇太后之下,她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她现在站出来跟崔明珠对着干才是脑残, 但是谢知还是没理解拓跋曜说这些话的意思。

“曜哥哥你的意思是说, 崔家会让丘穆陵氏指导五娘子穿衣服是因为我的关系?”谢知匪夷所思的问, “可我从来没有跟五娘子比过穿衣服啊。”她从来没想过在衣服打扮方面争奇斗艳,只要崔五娘不招惹自己, 谢知一点都不想在学业方面以外的地方压过她。

不过崔家人让丘穆陵氏当崔五娘的造型师,眼光还是不错的。就品位来说,丘穆陵氏是她见过的人中属于比较好的。不过跟祖父、大舅和阿娘他们是不能比,可祖父、大舅和阿娘是普通人吗?就是她小叔都是大才子。

拓跋曜看她满脸懵懂, 笑着摇头,“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崔五娘就是因为比不过你, 才让人找了丘穆陵氏来教她, 所以你以后防着点丘穆陵氏, 她不是省油的灯。”不然拓跋曜怎么会特地花时间跟谢知细说丘穆陵氏的往事。他见小丫头满脸震惊不解,心中爱怜,忍不住伸手又开始揉她小脸, 总归阿蕤将来都在自己身边, 她傻就傻了?反正他能护着她。

谢知皱着小脸避开拓跋曜的魔掌, “比不过我?她是指学业吗?如果是穿衣打扮, 她比我好吧?”

拓跋曜笑着摇头:“谁会跟你比学业, 崔五娘是觉得她每天换新衣都比不上你,所以才丘穆陵氏来替自己装扮。可惜有了丘穆陵氏还是比不过你。”

谢知觉得自己好冤枉,“我一个月也就做四五件新衣服,根本没有换很多。”谢知说的新衣服是指外衣,她在家穿旧外衣,在宫里绝对不穿旧衣服。这不是节省不节省的问题,这代表了谢家和公主府的颜面。在中国官场上混,不管私下如何,外在必须要光鲜利落。

但要让谢知像宫中那些贵人一样,一件衣服只穿一天,第二天就不穿了,谢知还是做不到。这跟她从小受的教育违背,从小太公、太太都要她做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虽然谢知没养成他们所希望的那个节约,但也不至于没下限到天天换一件衣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谢知作为权贵特权阶层,享受着荣华富贵,她没法子为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做些什么,可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节俭她还是能做到的。反正她才多大,衣服只要简单得体就够了,别的无须考虑太多。

拓跋曜失笑,“我知道你简朴,但是你不是日日换衣服,都比崔明珠日日换衣服让我记得住,她的衣服在我看来是一模一样的。”拓跋曜的话耿直的让女人落泪,作为一个笔直的纯直男,拓跋曜分不清崔明珠每件新衣服有什么区别,哪怕它们花纹不同、颜色也只是相似,在拓跋曜眼中也是一模一样的。

倒是谢知每天|衣服的颜色都不同,衣服上还不时会画些新花样,头型也时时改变,这都让拓跋曜很新奇。他在魏宫长大,身边见过的宫妃中,仅有崔太皇太后一人是同阿蕤一般的,仪容从来不失礼,但也不会过分奢靡。阿蕤是天生的简朴,而且她还比任何人都善良。

谢知的善良并不是拓跋曜自带滤镜的效果,而是她平时的为人处事。谢知是宫里最体恤下人的主人,这种体恤并不是贵人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怜悯,而是打从心里的一种体贴,拓跋曜自己不是好人,可他就喜欢阿蕤这种善良。

谢知苦笑,“那我以后再多注意些。”拓跋曜说自己简朴,说的她自己都心虚,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简朴。

拓跋曜柔声安慰道:“委屈你了。”

谢知摇头,“一点衣服算什么?只要曜哥哥不让我不读书就好。”对谢知来说,衣服首饰那是虚的,她才多大,打扮再漂亮也不过被人夸一句可爱,这又有什么好争的?

拓跋曜莞尔,拓跋曜抬手摸摸她小脸,“今天怎么这么乖?有什么事要我做的?”拓跋曜都开始习惯她有事才喊自己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