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羌笛哀怨,趙悠悠循著聲音,來到了北苑的門口。壹把黑漆漆的沈重大鎖,將裏面和外界隔絕開來。趙悠悠縱身壹躍,在墻頭找了個合適的地方,靜靜觀賞著不遠處的佳公子。
櫻紅的嘴唇貼著手裏的碧色長笛,微風過處,臉頰兩側的卷發揚起,壹張精美絕倫的臉映入眼簾,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藍色眼睛,淡疏適宜的眉毛,壹切都完美到剛剛好。如果非要挑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皮膚略顯蒼白,好似常年見不到陽光所造成的。
壹曲終了,趙悠悠忍不住鼓起了掌。
“什麽時候來的?”赫連榮辰嘴角掛著暖暖的笑意,目光渙散地盯著趙悠悠的方向,趙悠悠調整了壹下不雅的坐姿,然後兩條腿晃悠了壹下,才回應道,“剛到。”
“那下來小酌壹杯如何?”
“好啊。”
清冽的酒香,溫潤的杯盞,趙悠悠坐在赫連榮辰的對面,輕晃了幾下,湊近鼻尖,驚喜地叫道:
“竹葉青?”
“嗯。”
“妳是如何取的這酒的?”
趙悠悠可記得這酒是京中最大酒樓醉翁樓獨家出品的,不外傳也不外賣,他這個常年被困在皇宮的質子,是如何能取到的?對此,她甚是好奇,眼光壹瞬不瞬地盯著赫連榮辰。感受到炙熱的目光,赫連不自在的轉了個方向。
“我,我自己釀的。”
趙悠悠壹時傻眼了,她雖然知道赫連榮辰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可是如今他的眼睛已見不得任何物了。這突如其來的釀酒舉動,讓趙悠悠著實驚訝到不行,畢竟就算他眼睛完好,也不壹定能釀出竹葉青。
半響,等不來回應,赫連榮辰的眉頭輕皺了壹下。
“若是公主嫌棄……”不等赫連榮辰說完話,趙悠悠仰頭壹飲,品味著竹葉青獨有的醇香,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接著贊賞道,“好酒,再來壹杯。”
“好。”聽到了如此肯定的回應,赫連容辰的嘴角不由地彎了彎。
壹連飲了十杯,趙悠悠這才想起了自己舉動似有不妥,她好像忘記了什麽。
“榮辰,我貪杯了,妳也喝點。”趙悠悠說著就要接過赫連榮辰手裏的酒,卻被他躲開了,只見他輕笑了壹下,輕啟紅唇,“無妨,我自己來。”
“容辰,妳這竹葉青真是釀得太好了,和醉翁樓裏面的壹模壹樣,不對,不對,比醉翁樓裏的還要好喝。”趙悠悠的臉有些紅,似有醉意,但是她卻不想放下酒盞,赫連榮辰聞著對面傳過來的濃厚酒香,皺了壹下眉頭,“公主,酒雖好,但切莫多飲。”
“好了,本公主的酒量好著呢,莫要擔心了。”趙悠悠對於赫連榮辰的好意提醒,並不在意,害怕他繼續刀刀自己,趕緊換了話題,“對了,容辰,妳剛剛吹的曲子叫什麽?”
“敕勒歌。”
“敕勒歌?”趙悠悠呢喃了壹下,她仿佛在哪裏聽過這首歌。不過,壹時半會還真是想不起來了。
“嗯,公主,可還想再聽壹聽?”
“好啊,好啊。”
雖然不懂邊塞的曲子,但是閉上眼睛,趙悠悠仿佛能看到塞北的草原風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