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停车!”婠婠敲了敲马车的墙壁叫马夫停车,转头朝书琴和水墨道:“去给我买两串糖葫芦来!”

水墨急忙应道:“奴婢马上去!”

很快水墨就买了两串糖葫芦递到婠婠手上,婠婠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色泽和记忆中的差不多,轻轻的咬了一口,吃了一个后婠婠就把糖葫芦放到一旁的碟子里。

书琴看着婠婠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以为婠婠是嫌弃糖葫芦不好吃就准备拿起丢掉。

“不要扔,放着。”婠婠阻止书琴扔糖葫芦的动作。

“格格?”书琴眼中闪过讶然。

“很好吃。”婠婠撩起马车窗帘一角,看向窗外。

糖葫芦很好吃,原汁原味比后世那些添加了很多化学物品的糖葫芦好吃多了,只是买的人不同,滋味自然不同。

师父,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成金丹?婠婠想你了。

经过一排排的铺面,马车终于在一家茶楼前停住。书琴看着正在出神的婠婠,提醒道:“格格,到了!”

婠婠回神,看着马车停在一家名叫“茶艺坊”的茶楼面前。看着眼前的茶楼,婠婠想到自己来这的原因。

如果不是收到马佳·雅宁的请帖,婠婠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婠婠生活简单,除了家人外其他人还入不了婠婠的眼,虽然马佳·雅宁的身份不简单,可婠婠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注。欠下的,婠婠早已还了。

下了马车,早已有小厮等在一旁,等书琴说明来意,小厮把婠婠引进茶楼,而掌柜的也已等候在一旁。

婠婠看着小厮和掌柜的举动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跟着掌柜的脚步上了三楼,茶楼并不是很大,但是布置的很雅致,可以看出茶楼的东家有一定的眼界,费了不少的心。

“叩叩”掌柜敲了敲门后才打开门请婠婠进去,“请,我家格格正在里面。”

听到掌柜对里面之人的称呼,婠婠眼中闪过了然。

婠婠转身对书琴和水墨道:“你们下去等,待会我会下去找你们。”

书琴和水墨两人眼中略带迟疑的看着婠婠,“格格……”

“下去。”婠婠朝下面看了一眼,示意两人跟着掌柜下去。

刚才婠婠已经观察过了,这家由马佳家开的茶楼一楼属于大众喝茶的地方,价格便宜;二楼属于贵宾席,价格不菲;三楼是包间,价格对普通人来说等于天价。或许是刚开张的原因,此时茶楼的客户不是很多,跟来的护院还在茶楼门口等着,婠婠并不担心两个丫鬟的安全。

“是。”书琴不情不愿的朝婠婠行了一礼退到一旁,茶楼的掌柜微微一笑,“两位姑娘请跟老朽来。”

等书琴和水墨更着掌柜下去之后,婠婠才踏入包间。果然,里面也只有马佳·雅宁一人。

婠婠关上门走到马佳·雅宁对面坐下,“马佳格格。”

“婠婠。”马佳·雅宁并没有称婠婠为“他塔喇格格”,婠婠也没介意。

看婠婠坐下后,马佳·雅宁开始沏茶,沏好后递了一杯放到婠婠前面,“请喝茶,这是马佳家自己种的茶叶泡的茶。”

“多谢!”婠婠轻轻抿了一口,双眼含笑赞道:“很不错!”

茶不错,沏茶人的手艺也不错。

刚刚马佳·雅宁沏茶的时候,婠婠一直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不得不说,马佳·雅宁沏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好似做过千万遍,已经堪称茶艺大家。

“日子无聊,除了学点沏茶的手艺打发日子,我也无事可做。”对婠婠的赞叹,马佳·雅宁不知可否。

“大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吗?”婠婠朝窗外看去,“咱们出身富贵,一出世就是满人家的格格,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用像下面那些女子样为生活奔波,不用为生计发愁,除了学点技艺打发时间还能做什么?”

“你说的很对,可是人往往很不知足,有了富足的生活,更想要其他的。”马佳·雅宁也朝窗外看去,“总角之年时想要长辈慈爱怜惜,兄姐疼爱。豆蔻之年时想要嫁入高门、想要出色的夫婿’及笄之年出嫁后嫁想要夫婿温柔以待、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碧玉年华夫妻之间恩爱已无,就想要权势,想把一切都抓在手中。桃李之年是一个女人容貌最鼎盛之时,想要把时光锁住,想凭借还算年轻的容貌留住想留之人。花信之年后春光容颜已不在,想对前半生的人和事做最后的挽救。”

马佳·雅宁看向婠婠,“时光匆匆而过,徐娘半老时,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想拥有的不曾拥有,想抓住的没有抓住,想挽留的没有挽留住,人生到头来一场空!”

“男子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争得一席之地,可是女人却是要把一生交付到他人手中。”马佳·雅宁垂眼看向地面,“出嫁之前从父,出嫁之后从夫,夫死之后从子,可是无子又改从谁呢?女子的一生犹如他人手中的木偶娃娃样,让人随意操控,如此可悲、可叹!”

“如此可悲的人生,我只恨……只恨……”马佳·雅宁眼中闪过泪光,仰头把眼泪逼进眼里,“只恨为什么不是男儿身!如果我是男儿身,无论是像乞丐样沿街乞讨还是像下面那些男人样为生活奔波终日劳苦,或是出生书香世家寒窗苦读科举考试,哪怕是当个小兵上战场终有一日马革裹尸,我也不怕!可老天是如此的不公,连让我努力的机会都不给我!”

“擦擦。”婠婠把自己的手绢递给马佳·雅宁。

“抱歉!”马佳·雅宁偏过头,用手绢擦了擦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就什么话都说了。明明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是……”

“这或许就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缘分。”婠婠面含笑意,让人看不出一点异色,桌子下的手却不停的掐算,越算心越不平静,越掐越想骂娘。

“我也觉得是这样。”马佳·雅宁垂眼看着手中的茶杯,“婠婠,你在他塔喇家生活的幸福吗?长辈是否慈爱?兄长是否疼爱?我并不是想打探什么,就是想知道同样是满族贵女,你在他塔喇府和我在马佳家有什么区别。”

婠婠眼中的波光一动,微微一笑,“我在他塔喇家生活的很幸福!玛法、阿玛、额娘很慈爱,三位兄长堪称长兄表率!”

闻言马佳·雅宁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是吗?”

婠婠看着马佳·雅宁失态的模样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对马佳·雅宁来说,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你还真幸福!”马佳·雅宁望着婠婠,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有欣慰、有不甘、有自嘲、还有浓浓的失落,唯一没有的就是怨恨和敌意。

“人与人的关系需要经营,父母兄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差别,虽然有一层血缘关系在要比其他人来的亲近,可是如果不用心经营,常年累月下来那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婠婠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似提醒似总结,“血缘至亲是这样,夫妻间也是这样。”

“如果想得到某样东西就先要付出,在付出的过程种手段必不可少。如果只是默默的付出,谁又看在眼里?”婠婠放下茶杯,沏了两杯茶,把一杯茶递到马佳·雅宁手上,轻抿一口茶才道:“总是默默的付出,不让人第一时间察觉自己的付出,想让别人自己去发现,可是并不是每个人的心都很细。就算以后发现你了的付出,可是天长日久下他们已经习惯了你的付出,你付出再多在他们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原来是这样吗?”马佳·雅宁盯着茶杯恍然,“原来他们不是看不见我的付出,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付出,所以最后才视而不见!”

“噗呲”马佳·雅宁放下茶杯,捂脸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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