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这样一想,更觉得夜傅铭不能及谢云弈的万分之一。
本来就是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能相提并论的人啊。
不管是能力,还是人品。
要不是她,要不是沈大哥他们,夜傅铭根本就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苏倾楣亦然,可那两个人是怎么做的?
忘恩负义,卸磨杀驴,冰冷绝情,这些东西,还真是会遗传的。
夜傅铭十成十的遗传了庆帝,而苏倾楣,则遗传了苏克明。
“这次七皇子是在劫难逃了,活该,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惺惺作态的伪君子了!”
季无羡幸灾乐祸。
他对夜傅铭这人,因为苏梁浅,并没有什么好感,但那也仅仅只是不喜欢,他对夜傅铭真正产生意见,是因为这次泗水之行。
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善良悲悯,实际行为却和太子没什么差别。
季无羡现在想来,他那就是假善良,当然这其中也有夜向禹的缘故,他不想也不愿更担心自己是给太子做嫁衣。
苏梁浅抿着的嘴角上翘,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向谢云弈。
这种神一样的队友,她真是越看越欢喜喜欢。
就像季无羡所言,夜傅铭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他这些年是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但是暗处的又要小心,用肯定是有用,但肯定成不了什么大事,他这些年和太子走的这么近,处处巴结,打的就是太子倒台接管支持他的势力的想法。
现在,这如意算盘,是彻底落空了。
夜向禹纵然倒的,之前保太子派的势力,也不可能支持他,以皇后现在对他的不满憎恨,更会将责任归咎到他的头上,找他的麻烦,拖他的后腿。
再就是皇位的直接决策人庆帝,庆帝能为了自己的皇位,将嫡长子养成这熊样,怎么可能在自己正值壮年的时候,将太子之位交到夜傅铭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手上?
上辈子,夜傅铭为什么能最终被选定为太子,那和他多年成功伪装有很大的关系,现在
今晚的事,皇上要求保密,但那么多人知道的事,就是杀鸡儆猴,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民间百姓不知道,但是后宫里那些有皇子或者稍有些权势野心的后宫妃嫔,都能打探的到。
夜傅铭不但不能再在太子那里讨好,同时和其他皇子也左右逢源,还会被所有人抵触。
夜傅铭这辈子所有与他有利的条件因素,这辈子,到现在,全部都没有了,他完蛋了,过去那些年的辛苦经营,被毁于一旦,他一定很绝望不甘心吧。
苏梁浅只要想到他现在承受的那些痛苦煎熬,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他也有今天,但这还不够。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梁浅口气清淡,却异常笃定。
她这样的笃定,谢云弈能够理解,还挺酸的,季无羡却莫名其妙,“不善罢甘休,那他想做什么?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季无羡是觉得,以夜傅铭现在的处境,根本就不可能有翻身的余地了。
“要换成你,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会认命吗?”
季无羡很是认真的想了下,摇了摇头。
这可以说是毁了一辈子的陷害,他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但是不算了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会,七皇子更不会,他能隐忍这么多年,可见是个擅长蛰伏的,这种人,给他机会,就是养虎为患。”
苏梁浅神色温和,但是那声音却透着仿佛要赶尽杀绝的冷意,季无羡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脱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季无羡总觉得苏梁浅对夜傅铭过分绝情了些。
“他毕竟是皇子,虎毒不食子,皇上肯定是不会要了他性命的,他这次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宫人遮掩此事,也是在保他们,而且以你之前对皇上的评价,他对你未必就没有怀疑,这个时候动手,若是被发现,留下把柄,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
季无羡看着苏梁浅,分析的头头是道,“你和七皇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
苏梁浅并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的人,要说不合眼缘,他仅仅为此,她做的实在太过,这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季无羡一直都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故。
对这种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他总是分外的感兴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而且,谁说我要对他出手了?我如果只是想杀了他,直接问你们开口不就好了,他早死了。”
苏梁浅并没有正面回应,她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能解除季无羡的疑惑的,但季无羡看着谢云弈臭臭的脸,也不敢多问。
“那你打算怎么做?”
季无羡听了苏梁浅这样的话,对这个问题好奇起来。
苏梁浅没有很快回答,几个人在季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而后看着保持好奇状的季无羡,“我不是说了吗?七皇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既然不肯善罢甘休,又何须我们做些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苏梁浅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看着坐在他身侧的谢云弈,“夜傅铭府里不是养了谋士吗?”
“谋士?”
季无羡吃惊的看向苏梁浅,重复她的话。
夜傅铭的府里,只有谈论佛法的和尚,哪有什么谋士?
季无羡这样想着,电光火石间,脑海灵光乍现,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梁浅道:“你是说,那些和尚,那些和尚是他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