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2 / 2)

“陆主席你快让开!”

危急时刻,秦世鸣大叫着冲过拽他,陆功成被拽得一个踉跄,成功躲过柴火棒。

但秦世鸣就没那么幸运了,带着火星的木材就砸在他的肩上,疼得他闷哼一声,慌忙拍掉身上的火星,一边躲闪喊道:“娘,您先放下柴火,咱有事慢慢谈!”

“谈你个头!”齐老太太更怒,“我原以为娟子没良心是我没教好,但我错了,她变成这样分明是你挑唆的,老娘打死你个坏胚子!”

她大声骂着坏胚子,挥着燃烧得通红的木柴照着秦世鸣连打带抽,连陆功成都没放过,打得两人慌忙夺门而出,但出门时陆功成的青光眼视力不足,一下子绊在门槛上,噗通摔在地上。

先一步出门的秦世鸣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转身扶起他,这一耽搁,就被追过来的齐老太太一棒打在胳膊上,他顾不得理会被火星灼烧的袖子,急声问道:“陆主席,你还好吧?”

陆功成抬起头,露出一张灰头土脸又狰狞的脸,扬手一巴掌扇在秦世鸣的脸上:“好你个头!”

啪的一声脆响,震住了秦世鸣,连追出来的齐老太太也动作一顿,手里举着还未熄灭的柴火幸灾乐祸地问他:“秦家的坏胚子,给人当狗的滋味如何?”

滋味能如何?

疼,真他娘的疼!

秦世鸣捂着脸,心底的愤怒翻滚,但他却依然低头当狗,冲陆功成赔罪:“是我的错,你有气尽管冲我撒——”

啪!

又一掌扇在秦世鸣的脸上,这下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齐悦走出灶房,恰好看到这一幕,嘴角禁不住扬起来,她最喜欢看狗咬狗的事了,都省得她亲自动手。

可惜秦世鸣的忍功了得,被当人面扇了两耳光都不生气,依然低头哈腰:“我之前没来得及跟她们说婚事,所以刚刚出现了误会,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跟她们好好说说。”

齐传宗听到前院的动静,连刨刀都没放下就跑了出来,看到妻女无事才松了一口气,但对秦世鸣就没那么客气,沉着脸喝问:“什么误会?”

秦世鸣看到他手里的锋利的刨刀,脸色白了一下,但陆功成的青光眼正斜睨着他,秦世鸣只得硬着头皮道:“陆主席的身份你们刚刚也听到了,他父亲是358机械厂的厂长,他的家境在整个槐南市都是排得上号的,他最近虽丧妻,留下一个不足岁的女儿,但依着陆主席的家业,他依然可以在城里找个门当户对未婚姑娘结婚。不过,陆主席自去年见了大侄女后,就对大侄女有好感,对彼此身份上的差异也不在意,也愿意安排她进厂子里当干事……”

若说之前齐传宗还对他们的目的不了解,但听到秦世鸣说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

这分明是想要他的大女儿给人当后娘!

“你给我住口!”齐传宗黑沉着脸,手握着刨刀一步跨到秦世鸣和陆功成面前,咬着牙冲他们说道,“你们立刻给我滚出我家,不然我手里的刨刀可不认人!”

颐指气使惯了的陆功成先是被齐老太太打,这会又被人拿着刨刀逼到眼前,肝胆都差点被吓破,又见齐传宗冲他瞪眼,他大叫一声就掉头跑了出去。

被抛下的秦世鸣,如今独自面对齐传宗手中的刨刀,冷汗都流了下来:“大……大哥,你把刨刀放下,我……我们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齐传宗扬起刨刀,“你走不走?”

秦世鸣是真想掉头就跑,但他若真跑了,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升职了,还得被穿小鞋。所以,他宁愿被亲家大哥用刨刀砸一下,也不能跑,否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他慌张倒退两步,急速说道:“大哥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看不上陆主席是二婚的,还带了个拖油瓶。但是他家有钱有权也是真的,只要齐悦嫁给了他,不只她能当上干事,齐明明和牛根也能进厂当工人,端上铁饭碗。”

秦世鸣说得口干舌燥,但效果不错,原本对他怒目相对的亲家大哥抬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原本对他喊打喊骂的丈母娘冲到他跟前,求证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牛根以后也能进厂当工人?”

秦世鸣眼底闪过得意,嘴角扬起笑意:“娘若不信,我叫陆主席进来,让他亲口对你说。”

陆功成根本没跑远,他就躲在半截院墙外,听到里面的对话,立刻隔着墙喊道:“齐悦嫁给我那天,我让我爸把她弟弟妹妹都安排进厂子里!”

他跑出去后就想明白了:你不是愿意嫁吗,我还偏要娶了你,等进了门,还不是我说了算吗?把你弟妹都安排进厂子,那就更好拿捏了!

齐老太太不知他这番心理,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在她心里,能传宗接代的孙子自然要比嫁出去的孙女值钱的多。

再说,她也不是卖她,那厂长家家境不错,她嫁进去就是享福的,多个拖油瓶算什么,以后嫁出去就行了。

当机立断,她立即喊道:“陆主席你进来,咱们好好说说两家的亲事。”

“娘,你忘了悦悦是定了亲的!”余秀莲听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张口喊道,又冲迟疑的齐传宗喊道,“他爹,你倒是说句话!”

齐悦一直不说话,任由秦世鸣巧舌如簧,就是想看看齐传宗的态度,至于齐老太太果断卖她的事,她是不在意的,因为她从未在意过她。

但齐传宗却是不一样的,这些日子,她看得出他是真心疼她的,但若是对上他亲生儿子的利益呢?

她承认自己有些自虐,但她前世二十多年都没有享受过父亲的呵护,如今抓住一丝,她不愿意放手,却又带着感情洁癖一般,渴求那最纯粹的父爱。

第216章他永远是我的丈夫

齐传宗望着她,眼神中透着复杂,张开口声音有点嘶哑:“悦丫头,你是怎么想的?”

他询问她的想法,是在挣扎,还是想将卖女儿的责任推出去?

齐悦对上他的眼睛,唇角扯动一下:“我什么想法,您看不出来吗?”

听到她这话,齐传宗的呼吸忽然一重,他张开口,还未出声,齐老太太就冲他喊道:“老大,雷家婚事可没说定,退不退就一句话的事,但牛根的前程可就关乎在他大姐的亲事上,你可不能含糊。”

齐传宗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有说话,望着齐悦的眼神闪过挣扎,齐老太太顿觉得有戏,继续说道:“雷家可不是什么好亲事,这当兵的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什么时候没了都说不好,到那时齐悦都得成望门寡……”

“住口!”

听到齐老太太张口诅咒雷军,一直沉默的齐悦再也忍受不住,张口大喝一声住口,她忽然想到雷军两月没有回信,或许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受伤不方便回信。

只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心里就跟油煎火燎一般,又痛又恨,三两步走到齐老太太身前盯着她道:“你也知道雷军是军人,你知道破坏军婚是什么罪吗,你知道破坏军婚要被判多少年劳改吗?”

齐老太太被她眼底恨意惊住,被她话里的寒意骇住,步步倒退,直到与她拉开足够距离才从那股压力中挣脱出来,仰着脖子嚷道:“你别唬老娘,你跟那小子只是定亲,根本没结婚,老娘算哪门子破坏军婚?”

齐老太太气势又涨了起来,就连一开始被破坏军婚的罪名吓住的秦世鸣也放松下来,开口劝道:“大侄女,你奶奶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要是嫁到城里,不但自己有个好前程,还能照顾家里,一举两得啊。”

“是一举三得吧。”齐悦脸上露出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