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崔洛一动不动,来这个世上好些年头了,她试问不再对不起任何人。

萧翼见她不语,终于压低了嗓音:“我已经安排妥当,你明日就离京,待朝中风声稍稳,我再去接你回来。”

崔洛粉白的唇角突然扬了扬:“回来?以什么身份呢?是以你二弟自居?还是二妹?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褪下男装,现在能满意了?”

这话无疑触动了萧翼敏感的神经,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崔洛的下巴,那双桃花眼此刻饱含愠怒,他像是在调节情绪,片刻之后,掌下的力道也松了些许:“别再逼我了。”他道。

崔洛又笑:“我逼你?到底是谁逼了谁?你敢说当晚不是你带人包抄了刑部?”

萧翼反驳崔洛的质问:“你到现在还不悔改?朱明礼他该死!”

谁该死?谁又该活?

没有人是上天,没有资格左右旁人的生死。

崔洛不懂,萧翼对朱明礼的仇恨怎会如此之大!

洛十娘嫁给长信侯--萧谨严之后,萧家也给她备了独立的院子,方便她过来小住,明面上,萧家也是将她当作半个公子看待的。

崔洛被萧翼一路拽着送入寝房,并吩咐了他自己的手下在面前守着。

这是要关着她么?

她都已经成了皇帝的仇敌了,这天底下还有哪里能容得下她?

崔洛身边没有侍女丫鬟,她从净房里出来,萧翼还在房中,没有离开。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闯她的屋子了,不管是长信侯府,还是崔家!

“继兄,还有事?”崔洛问。

‘继兄’二字极为不好听,甚至带着几分恶意和冷意。

但崔洛一直不曾正经的喊过他‘大哥’。

崔洛泡了热水澡,盈白的脸上染上了三月桃花的颜色。她只穿了交领中衣,领口是开着的,露出雪白细嫩的脖颈和清冽/诱人的锁骨。

崔洛往萧翼面前一站,他坐着的,她低着头看着他,眼神很冷,却依旧媚眼如丝。

萧翼神色一滞,下一刻就从圆椅上起身,变成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了。从微开的衣领随意往里一瞥,就是鼓起的/诱惑。

她今天没有束胸。

他看似面色无痕:“你本是女儿家,早就该如此。”

崔洛没有答话,仰面直直盯着他,抬手去解中衣上的细带,“是啊,早该如此了。”

萧翼沉吟了一口气,摁住了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崔洛笑了两声:“继兄不是一直想要这样么?我现在妥协了,服输了,认命了,你不高兴?”

他是该高兴的!不是么?

萧翼眼神乍冷,眸底一丝心痛闪过,所有的语言都没法形容他此刻内心的复杂。他的确是手段不光明了,可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方式。

二人僵持间,门外响起一阵急促且狂乱的叫唤:“世子爷!出大事了!”

萧翼从神情迷乱中醒过神,拿了外裳给崔洛套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给她系上了腰带,“我先出去,晚上......来看你,明日一早就送你出城。”

崔洛没有回应他,待萧翼一离开,她所有的坚持成了一滩烂泥,直接跌在了东坡椅上。

秋雨还在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厮杀之声。

这里是长信侯府,寻常人根本不敢撒野。

崔洛正起身,夜风扑了进来,一玄色衣袍,单手持剑的人大步迈入内室。

她微微蹙眉:“是你?”

这时,耳畔是有人在喊她,“崔洛!崔洛你醒醒!”

崔洛睁开眼就看见裴子信一张略显稚嫩的脸正看着她。

“......”她竟然梦见了第一世的时候,那时从新帝手里救了朱明礼,助他离开了皇城。不为别的,更无女儿私情,不过是为了偿还伯乐之恩,和早些年欠他的人情债。

怎会梦见了萧翼?

崔洛彻底醒过神,“子信,你叫我何事?”

裴子信道:“我想与你商量一下月底问学大赛的事,你我是代表书院参赛,定不能丢了书院的脸面。”

崔洛借着昏黄的烛火,瞄了一眼案桌上的沙漏。

这都三更天了!

面对如此案牍劳形的裴青天,崔洛有些头疼:“.....好吧。”

第29章 狭路

书院一开始分寝房时, 裴子信是拒绝与顾长梅和王宗耀同宿的。

毕竟,几人的身份家底摆在那里, 阶层相差太大, 多少会存在嫌隙与不合。但他进书院晚,当初来到书院时, 只剩下这一间寝房, 其余皆已住满。

熬过半年,却也没发生令他难以忍受的事, 除了偶尔会在桌案上看到避火图之类的书册,裴子信对顾长梅和王宗耀并没有过多的意见。

至于, 问学大赛, 裴子信对他二人是不抱任何期待的, 故此,将重心都放在了崔洛身上。